听闻素心这般说,江奎立即反应了过来,点了点头接过书夹在腋下,朝锦瑟颔了下首,行了退礼,便又沿着来时的出了宫。
临走之时,抬眸看了伍常一眼,只道了句,“做好你份内的事,旁的,莫要多言。”继而又深深地看了高盛一眼,便没有再多说什么。
伍常本就是寡言之人,听闻江奎这般说,也只是面无表情地点了下头,什么话也没应,更没有去想江奎好端端地怎得会冒这句话出来?
可高盛在宫里伺候了这么多年,眼力见自是好得很,莫说江奎此言这般直白地出口,江奎便是绕着弯子说,他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他本也无心去管婉秀宫的什么事,自也不会多言。
待江奎离开,高盛这才引着锦瑟慢悠悠地往前走,过了好一会儿才转眸看着锦瑟道,“婉秀宫的奴才比老奴这总管瞧起来还忙活。”
锦瑟轻笑着应声道,“高总管守在父皇跟前,纵览全宫也没有比高总管更有能耐的宫人。旁人瞧着忙活,做的事却如何也比不得高总管。”
对于锦瑟此言,高盛似是分外满意,脸上也渐渐爬满了笑意。倒不是他多在意锦瑟的夸赞,而是因着锦瑟能这般得心应手地接下他的话,又暗喻他的手也不干净,不禁愈发欢喜起锦瑟的聪慧来。
看了一眼跟在锦瑟身侧的素心素荣,以及默不作声的伍常,刻意地尖着嗓子转眸看着锦瑟扬声道,“有些人瞧着面上光鲜,里子却是糟糠满腹。九公主是面上里子都光鲜。”
锦瑟没有想到高盛会这般说,还未来得及反应,便又听得高盛继续道,“晟洺阁乃糟糠之腹,其中的弯弯节节公主可得好生警惕。”
锦瑟闻言,这才反应过来高盛的话中之意,轻笑着点了点头,“公公放心,弯弯节节的锦瑟走得多了,此番定也能安然无恙地走出来。”
高盛便喜欢同锦瑟这般的人讲话,不多教人解释,也不说废话。不卑不亢地凡事恰到好处,不多言也不多问。
应了句,“公主明白就好,明白就好。”
随高盛赶到晟洺阁时,崇准依旧端坐在高位上。除了那次唤她过去提及龙玦一事才那般亲切地凑近了她,锦瑟所见的崇准,一直都这般高高在上地坐着。
八岁前,他是她可亲的父亲八岁之后,他才成了教人捉摸不透的皇。可这全不过只是在她看来,实则,他从未变过,变得是她,是世事。
锦瑟走上前,欠身行了礼,轻声道了句,“问父皇、母后安。”
待崇准扬了扬衣袖,这才站起身,看了一眼跪在地上衣衫不整、满头乱发的张金。又抬眸看了一眼坐在崇准身侧面色难堪的焦氏,其后才看着崇准轻声问道,“不知父皇唤锦瑟过来是为何事?”
见锦瑟张口不提北辰逸轩,崇准的眸子愈发深邃起来,指了指地上瑟瑟发抖的张金,看着锦瑟沉声问道,“他你可识得?”
锦瑟淡淡地瞥了张金一眼,点了点头,应声道,“母后身边的张公公,自是识得。”
崇准点了点头,算是听进了锦瑟的话,垂眸看着跪在地上的张金冷声道,“告诉九公主,昨晚儿上发生了何事。”
张金下意识地看了焦氏一眼,立即被焦氏瞪了回去,连忙后知后觉地垂下首,吞吞吐吐道,“昨晚上儿奴才见着,见着四殿下唤了几个宫女过来晟洺阁,正疑虑着究竟生了何事,便被人打晕丢进了晟洺阁。其后,也不知究竟生了何事便被丢到了这里。”
说完,又转眸看向崇准道,“皇上明鉴,奴才真的什么也不知。定是有人有意陷害,定是……”
“张公公,”没等张金说完,高盛便开口打断了他的话,“教老奴说,张公公一个没得老奴在宫中待得久,一个没得老奴定力大,再一个又没得老奴受皇上的欢喜。也不知何人有意算计张公公你,却没得哪个陷害老奴。”
高盛甚少在后宫之事上开口,一是因着崇准不乐意瞧着旁人插手后宫,更不愿瞧着跟在他身边的人站队。二是因着伴君如伴虎,他若是哪句话开罪了谁,不止皇上,那个贵人怕也不会轻饶了他。
可此番生得事端,在座的人没得哪个比得上他开口讲话更有说服力。他若再不开口,事态不一定会向着什么方向发展。
张金被高盛堵得哑口无言,想来想去也不知该如何应话,只好求助地看向焦氏。
先前焦氏听闻宫人通禀此事,知道此事绝对不会简单,且正中崇准的逆鳞。本打算放弃张金时,又突然收到焦覃的消息,说是锦瑟同喆贵人交好。想到先前梣禾宫发生的种种事,焦氏不由地觉得,那些手笔都是锦瑟的手笔。
而今锦瑟既是同宿在晟洺阁的北夷四殿下有了牵连,她便不妨来一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旁的暂且不提,瑟儿可知四殿下去了何处?”
锦瑟轻笑,“锦瑟既不是四殿下身边的婢女,也没有像母后一般安插眼线,又怎得会知道四殿下去了何处?”
焦氏自然听出了锦瑟话中的火药味,脸色不变,带着指套的手指却用力抠在另一只手上。
崇准依旧紧紧地盯着锦瑟,见锦瑟面色不变,才遣人搬了把座椅教锦瑟坐下,面无表情地淡淡道了句,“听闻你今早去了趟惠俪宫。”
锦瑟点头,算是应了崇准的话,便没有再说什么。
焦氏的动机锦瑟自然清楚得很,崇准定也不傻,可而今这般,锦瑟也不知他是如何想的,便顺着他的意思往下走。
“如今陈世德高中状元,你以为给他一个怎样的职位才合适?”无忧51esh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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