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凝露的脸微微发红,她道:“这药粉是我契丹独有的,男女在一起时点上,有uiqing之用。”
“什么!”厉楼月一听,皱紧了眉头,说道,“公主,你岂能将这污秽之物带进宫中?这是杀头的大罪!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金子我不要,这份差事我也不做!我劝公主还是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吧!”
这耶律凝露显然是低估逐不悔了。厉楼月心想。
“哎呀,我说你这小公公,怎么这么死脑筋呢?这在咱们契丹可是灵药。你要是帮了我这个忙,将来少不得你的好处。”耶律凝露又将金子往她的手里塞。
“不行,我决不答应!”厉楼月说道,“我们皇上那个人虽然不怎么讨人喜欢,性格也不怎么好,但是,我身为皇上的近身小太监,对皇上忠心耿耿,绝不会背着他做这种事儿!公主还是请回吧,这药还是销毁了的好。”
“哼!”耶律凝露脸色一沉,说道,“得不到皇上的人,我是绝不会甘心的!厉公公今日不肯帮忙,他日我成了皇上的宠妃,可有公公后悔的时候!”
厉楼月听了这话,心里一颤:是呀,虽然逐不悔现在没有宠幸这位公主,但不代表他以后不会呀!要是公主得宠了,那她以后的日子……
她狡黠地转了转眼珠,而后靠近耶律凝露,说道:“实话告诉你吧……我们皇上不喜欢女人,他喜欢的是男人。而我呢,也不是什么太监,我其实是个正常的男人,是为了方便皇上才扮成太监掩人耳目的。我本来不想说,但是怕公主您的一片芳心错许了,所以……”
“什么……皇上他……他断袖?”耶律凝露难以置信地道。
“没错,就是断袖!他从小就断袖,拦都拦不住,但凡这宫里有些姿色的男人也早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比如说那离王殿下,他也早就是皇上的人了,你要是不信,下次你认真看看他们两人走路的姿势,总有点儿奇怪的。”
耶律凝露被厉楼月的话骗到了,心里感到十分惋惜,她道:“难怪那天晚上他一直把我裹着晾在地上,连床都没让我上,他自己则一直在那儿批阅奏章。我还以为是因为我没有魅力,无法令他动心呢。唉,这么出色的男子,却偏偏是个断袖,真是暴殄天物啊!”
“可不是嘛!太暴殄天物了!”厉楼月憋住笑,一本正经地说道。
耶律凝露带着失望的心情走了
“哈哈哈!哈哈哈……”厉楼月终于忍不住了,趴在柱子上大笑起来。
“啪啪啪……”这时候,一旁传来拍手的声音,厉楼月回头一看,只见一袭玄色衣袍的逐斯年正背靠在她旁边的大树上,拍着手。
“干吗?”厉楼月没好气地道。
逐斯年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她本来个子就小,穿着一身略大的太监衣服,就更显得小了,小脸因为笑得太用力而变得绯红。她是一个令人眼前一亮、清丽娇俏的小美人儿。
“刚才的表现不错嘛……”他说道。
厉楼月道:“那还用说!我本来就是个善良的人,才不会像某些人那样去害别人!”
“不,我的意思是,你和逐不悔一样,这个地方,”逐斯年用手指着她的腹部,“都是黑色的。”
厉楼月目光微微一闪。
“你跟契丹公主说逐不悔喜欢男人,一来呢,阻挡了她的阴谋,二来嘛……”逐斯年靠近厉楼月,招魂的桃花眼眨了眨,“又报复了他。你让别人以为他是断袖,这消息一经传出去,那些个文武百官还不得急死?到时候众大臣天天上奏折恳请皇帝快点儿封后纳妃,还不得把他给烦死?所以呀,他是大腹黑,你是小腹黑。”
厉楼月听了,脸一红,说:“哪有哪有!我哪里腹黑了?我明明是一只善良纯洁的小白兔,专门被逐不悔欺负的小白兔!你和逐不悔才是最坏的!坏蛋坏蛋!”
“我哪里坏了?我是世间最善良、最纯情的男人好不好?”逐斯年为自己辩解道。
“信你才怪呢!”厉楼月一屁股坐在台阶上。逐斯年在她的旁边坐下,伸手扯着她太监帽子上的那根带子玩儿。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父王是哪位王爷呢。”厉楼月说道。
听到这个问题,逐斯年突然松开了手。厉楼月感到有点儿奇怪,一回头,发现此时的逐斯年,目光再不似平常那般放浪形骸,眉眼间有些阴郁,甚至是狠毒,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还是让她的心脏微微一缩。
“你怎么了?我是不是说错话了?”她问道。
“不。”逐斯年摇头,那狭长的桃花眼看向东边。桃花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开得很热闹,可看起来好寂寞啊!
“你,怎么了?”厉楼月发现他有些不对劲。
“我从未见过我父王。我父王已经去世了,而且,他也不知道他在世间还有我这样一个儿子。”
厉楼月听了,好生讶异。这逐斯年向来一副没心没肺、万事不在乎的模样,没想到却有着这样悲惨的身世。
她轻轻唤道:“逐斯年……”
“我四岁多的时候,先帝才找到我和我母亲,将我带回宫中抚养。我母亲出身卑微,她是父王无数女人中的一个,而父王却是她一生的唯一。她曾经因为得罪了父王最深爱的女人,被赶出了王府。那时候她的肚子里已经怀着我了,但是她没有说,也不敢说,怕我会被药掉,便默默地逃到很远的地方,生下我。斯年,斯年,思念,我这个名字,也寄托了她对父王的情感吧。”
逐斯年说着这些话的时候,俊美的脸上有着深深的哀伤。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在这世界上,每个人都有一段耐人寻味的故事。
厉楼月鲜少看到他这样子,便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说道:“如果你难过的话,我的肩膀可以借你靠一下。我现在的身份是小太监,你不用担心男女授受不亲,当我是个小太监就好了。”
逐斯年看着她,她一双眸子亮晶晶的,里面全是真挚。
他侧过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厉楼月慢慢抬起手,揽住了他的肩膀,轻轻地拍着,说:“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我也从未见过呢他们呢。我被我义父收养了,他找了人来照顾我。我六岁那年,我义父也没了。所以……”她语气轻松,用力地拍了拍逐斯年的肩膀,“没事的,还有我陪你呢。”
“你会陪我吗?”逐斯年靠在她的肩窝,问道。
“会啊。”她回答道。
逐斯年的心轻轻一颤,眸中流露出从未有过的淡淡情愫,心里突然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
不知何时,逐不悔站在了离两人不远的地方。他褪去了龙袍,着一袭白袍,衣胜雪,面如冠,如樱花般圣洁,一双眸子深邃如潭,又缥缈虚无,凡尘俗世,似与他无关一般。
这个下午,逐斯年和厉楼月两人并肩靠在一起,在台阶上坐了整整一个下午。到夕阳西下,到空气变得冰冷,逐斯年才起身,离开了皇宫。
很多年以后,他始终没有忘记,在那个桃花纷飞的午后,一个明朗的少女拥着他,说:“没事的,还有我陪你呢。”
不管少女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想的是什么,这都是逐斯年后来能想到的,此生最幸福的时刻。
许是知道了逐斯年的身世,此时此刻,厉楼月静静地躺在那片樱花林下,分外地想念他的义父,这个在她生命中格外重要的人。
“樱花飞逝,风卷残月。所谓伊人,何去何从。”她启唇,喃喃念道。
突然,她感到身旁有动静,她一回头一看,只见一个一袭白袍的男人躺在了她的旁边,像她一样,出神地看着头上方的樱花,最后的夕阳为粉色的花瓣温柔地镀上了一层朱砂色。
两人保持着一种默契,都没有说话,
“你今天的表现不错。”良久后,逐不悔开口说道。
“嗯?”厉楼月有点儿不解。
“虽然你陷害朕是断袖,但你在耶律凝露面前的表现确实不错。”他扭头看着她,此刻,她的肌肤粉红透亮如同初绽的樱花,令人忍不住想要掐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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