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酒瓶碎了,红酒洒了一地,有一些溅到安小苻的脸上,尝到嘴里有些涩。
还好,道恩倒下下去。
罗菲菲伸手把手脚瘫软的安小苻拉起来。
安小苻见过罗菲菲撒娇,见过她嬉皮笑脸、冷嘲热讽,却还从没见过她这么冷静果决。
“可惜了我的酒。哎。”罗菲菲走过去,蹲下去捡起砸掉大半的酒瓶,发现底部完好,里面还有一些酒没有洒出去。
罗菲菲大眼睛眨了眨,开心地拿回来,从身上找出一个小小的白色杯子,把酒倒了进去。
安小苻靠在墙边,看了一眼她手中的杯子,眉头一挑,居然拿国人喝小酒的杯子喝西方的红酒。
罗菲菲喝了一口,吁出一口气,转头问她:“你要么?”
安小苻怎么能喝酒,当然拒绝了。
罗菲菲也不在意,在她边上坐下,眼睛看着面前被自己放倒的老大,手里拿着破酒瓶和杯子,时不时喝上一小口。
安小苻看着道恩一时半会儿不会醒来,这才稍微松溪着。胸前的项链露在外头,应该是刚才纠缠时掉出来的。
安小苻把戒指拿下来,戴在手指上,月光下钻石闪着亮光,一闪一闪,非常好看。
罗菲菲忽然开口:“你为什么要反抗?”
安小苻愣了一下,收回手,却听见她接着说:“老大发起狂来什么都不管的。刚才如果我不出手,他会杀了你。”
罗菲菲扭过头,齐刘海下那一双大眼睛里充满了不解:“只要顺从他,你就可以活命。为什么要反抗?”
安小苻诧异地看着她,这个年轻的女人真的在疑惑。她想了想,说道:“我不愿意。”
罗菲菲说:“我知道你不喜欢老大,你说过的。”她自顾自往下说:“可是,命比较重要不是么?”
安小苻轻声说:“有些东西比生命更重要。”
罗菲菲嗤笑一声:“贞洁?”
安小苻望向她,只见她清纯的脸上露出一丝感叹:“这种东西不过一层膜,为什么你们就看不透呢,哪有什么比命还要宝贵,诶。”
她又喝了一口酒,忽然指着地上的道恩笑了起来:“老大是强者,跟着强大的人,我也会变得很强,所以我跟着他。”
安小苻静静听着,忽然开口问:“你是不是?”
她的问题只有开头,罗菲菲却了解她要问什么,她的目光坦坦荡荡:“是,十六岁那年发生的事情。对方是家族仇人,我打不过他,他强迫我。后来我成了他的手下,再后来我亲手杀了他。”
罗菲菲的语气异常平静,声音几乎没有起伏。她比安小苻认识的任何一个女人都要冷静。
这种冷静是在遇到困难时几乎残酷的理智,就像她刚刚说的,安小苻可以顺从道恩,可不是反抗直到牺牲性命。
面对着她几乎沉重的往事,她面色如常,一丝芥蒂也没有。就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安小苻仰头靠着墙,对着上方,伸出手指:“好看吗?”
罗菲菲抬眼看去,嗤笑一声:“钻戒,不就是一块石头么?这也值得你得瑟,你要是开口,老大给你开发一个矿藏都行。”
安小苻被逗得扯了一下嘴角:“这不一样。”
罗菲菲喝了一口酒:“有什么不一样,你又要说你的男人了吗?”
安小苻的脸上露出温柔,看得罗菲菲有些触动,她来到这里这些天,就算对着万赋也没有露出这样的表情。
好像是世界上所有的柔情都融化,揉碎后掺在她的神情里。
“有一天你遇到了,就会明白。”
“明白什么?”
安小苻起身,拍拍灰土:“有些原则你会抛弃,有些事情你却不能忍让。因为你爱他,所以原本不在意的都会变得重要。”
罗菲菲皱眉,半响,嘲讽地扯了一下嘴角:“说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有什么用?下次老大发狂你能怎么办?”
罗菲菲直直地望进她的眼睛:“他再好又怎么样不在你身边,你出事不顺从保全性命,人都死了,你能怎么办?”
男欢女爱,山盟海誓,都是再脆弱不过的东西,不仅脆弱还虚幻,看不见摸不着的。
“菲菲,你认为死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事情吗?”安小苻转头,清丽的脸上是真切的笑容:“对我来说,见不到他,不能和他在一起,这个比死更难受。”
罗菲菲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切。”
有些事情说不通,除非她也经历过。安小苻没有傻到要去感化一个心肠冷硬的黑道女手下。
她提步走向房间,丢下一句:“你老大,你处理。”
罗菲菲看着她开门进去,又关上门,眼眸低垂,思索了一会儿。
又凑过去,用脚踢了踢道恩的脸:“诶,老大,你不是喜欢人家吗?她说的话你听懂了吗?喂,说话呀。”
道恩都被打晕了,当然不能回答。
罗菲菲喝完最后一小杯,叹息一声,起身拿着碎玻璃在自己胸口的纱布位置用力刺了一下,闷哼一声,捂着伤口慢慢地往前走。
没多久鲜血流失,她的视线渐渐模糊,昏迷之前她在想:明天老大醒来,她就说他发狂了,自己是为了制止他才出手的。
她伤得这么重,他还有左、右不可能怀疑她……
唔,好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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