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妞妞长大了,花花就老了……”李花花的娘愁苦地唠叨说,“也不说趁年轻,再找一个……”
李花花坐在窗前,发着呆,想着自己的心事。
混子立在月洞门上,远远地看着方一梅门前盛开的石榴花和西府海棠,自言自语地说:
“这都三年了,也不说回来看看俺们……”
老耿老婆走过他身边说:“人家都没点儿正经事了吗?光惦记着恁们?”
混子无精打采地问她:“恁现在怎么天天待在屋子里,也不跑着去闹上访了?”
老耿老婆说:“老了,不想跑了,只想好好待在院子里,守着老耿,过几天安生日子。”
混子盯着她,口里啧啧啧连声地夸她说:“吔,老耿家的,恁这还真改了性子了,不找政府的麻烦了?”
老耿老婆低着头说:“俺想搬回耿庄去住呢,老耿不愿意……”
“别呀,”张学友从前院走来,揉着惺松的睡眼说,“搁一个院里好些年了,走了就不热闹了。”
韩老二袖着手,东张西望了半天,才看见陈狗剩在前院和张东臣几个人在扎着大扫帚。
“别吭,恁个孙子……”
娱乐室传来一阵喧闹声。
“不打了,不打了,恁瞎着眼也不看桌上的情形,咋还赖上俺了?”
唐别吭嘟囔着走出了娱乐室,身后的老胡头撒泼似地追着他,把扑克乱撒了一地。
“恁也不去干点儿正经事,都知道搁屋里来牌,恁有哪天不挨jue的?”韩老二轻轻啐了他一口。
唐别吭哭丧着脸说:“俺倒是想参加张东臣的编织组,挣俩零花钱也中啊,人家不要俺啊。”
韩老二撇撇嘴说:“人家都说六十岁该扎正根了,恁都六十五了,咋还扎不住根?人家为啥不要恁,恁心里没点13数吗?”
唐别吭嘻皮笑脸地说:“搁这院里有吃有喝的,得劲着呢,那俩小钱,不挣也罢。”
张学友吊起一对白眼对混子说:“也真是邪门了,自打他仨来咱院里,方院长也不干了,老李头死了……”
唐别吭立刻蹦的老高邪呼道:“恁这话说的,方院长是俺们赶走的?还是老李头是俺们药死的?”
老耿老婆笑着劝道:“不过是几句玩笑话罢了,说说笑笑才热闹呢。”
混子忽然诡异地笑道:“恁都没瞧出来吧,大老王还是个情种呢,天天搁老李婆子面前献殷勤呢。”
张学友一拍脑门说:“呃,怪不得他也不上东地里干活了。”
“嘿嘿,他天天被老李婆迷的五迷三道的,哪里还有心思干活?”
混子嘻嘻笑道。
“混儿,恁小舅子的,说俺的坏话要掉大牙!”
大老王从后院走来,刚巧听见这句,红脖子涨脸的骂着,要打混子。
老李婆跟在后面,掐着老腰吐着唾沫,也跳着脚地骂混子:
“老娘死了男人,再找个依靠咋啦?碍恁啥事了?老娘想跟谁好跟谁好,关恁屁事!”
混子不服气地呲着牙,对刚掉了一颗大牙的大老王说:“嘿嘿,看到底谁掉了大牙……”
老耿老婆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老李婆脱了鞋要打混子,混子一扭身逃之夭夭了。
这时前院大门上有人叫道:“俺娘!俺娘……”
“谁呀?”瑞莲迎上去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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