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头的枪法真准，幸好我用焰火闪烁出了重影，”姬火女看着姬寒女离去的方向，低声嘀咕道，“寒女心又软，不舍得下杀手，真担心她出事。”她把声音提高，“不过我又离不开呐，这只懦弱的兔子还舍不得差点把它害死的树根。”
在强大的愈合力下，南门龙鸣被子弹穿透的韧带已经重新生长出来，不过和新生婴儿的韧带一样脆弱。需要重新用内力锻造过，才可以恢复如初。如果有牧师使用生命系魔法帮忙，这个新生的过程可以加快很多。
他撤去科武蕊化成的机械骨骼，依靠新生的韧带站了起来，“你受伤了？”
“你需要担心的不是这个。”姬寒女用魔法在食指上化出一柄火剑，往大腿上一划去，血红轻飘的罗裙被划破，露出染血的白皙大腿，“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摆脱寒冰的封印。天都中其他的修炼者可能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到时候你就失去了加入我们的机会，他们想拿你怎么样，我可管不着。”
她在流血的地方轻轻一划，抠出那枚子弹。血还在流，她将手按在大腿上，进入短暂的冥想，生命系法力开始在手中生成，强大的生命力涌进大腿，血不再流出，死去的细胞被清理，伤口慢慢愈合。
几乎每个魔法师都会附加修习生命系魔法，但只能治疗自己，只有专习生命系魔法的牧师拥有可以作用于他人的强大治疗力。当然，有些人既是魔法师又是牧师，可以战斗也可以辅助队友。
“我可以加入你们，”南门龙鸣说道，“但是要我杀了他们……我做不到。”
“你不是已经杀了一个？”
“那是因为她想堵我活命的路。”
“哦，是吗？”姬火女鄙视地看着他，“如果我没看错，刚才你差点被杀死了，还发誓了。”
南门龙鸣沉默，刚才被逼到绝路，他确实有想将这些人生吞活剥的念头。但现在看着这几个被禁锢的孩子，却有点下不了手。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只有杀了他们他才有资格进入叛党，从此他将与长城守卫军彻底决裂。背弃誓言已经是一件很困难的事，现在是要走向誓言的对立面。
曾经的誓言是守护，往后的誓言是毁灭。
“你也知道他们怎么对待我们的，即便没有方法知道我们体内是否真的有魔种，他们仍旧不会放过我们。只因为我们的兄弟姐妹变成不幸运的那一个人，他们就要抛弃我们。”姬火女咬牙说道，“没有人愿意当叛徒，都是他们先抛弃我们的。既然如此，那为何不有尊严的回应他们的抛弃，让他们付出代价呢？”
南门龙鸣继续沉默，但他想到了自己刚才的境地，刚才的狼狈，和绝望。刚才他只想逃走，他们却像围困野兽一样围困自己。他们宣称自己是叛徒，他们还要以守卫军的名义审判自己死刑……他妈的，一群连战场都没上过娃娃，还他妈代表长城守卫军……
女武道者大吼一声，震裂上半身的冰块。南门龙鸣弯身捡起地上的大剑，也吼了一声，跳起来用尽全力劈下，直接将女武道者的头颅劈成两半。金色的练气四处迸散，还有鲜红的血液、白色的脑浆。
南门龙鸣站在那里，浑身发抖，剧烈的发抖，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他脑子里都是刚才那些人的嘴脸，和恶毒的话语。还有怒火，无法抑制的怒火，
“你这个叛徒！”猎手瞪着眼睛吼叫，但他没法挣脱冰封，“背弃誓言的孬种！叛党的走狗！”
“是你们逼的啊！”
南门龙鸣跳过，一剑刺过他的心脏，用力一扭，猎手体外的冰块蹦碎，心脏被绞碎，胸口留下一个大血洞。他死的时候还是怒目圆睁。
他走到牧师那里，牧师面对死亡，终于崩溃了。“别杀我，别杀我，”他在乞求，“求求你，我是被他们派来的，我没说过你是叛徒。”牧师双腿在发抖，裤裆湿了一片。
“你没说我是叛徒？你不知道这是在侮辱我吗？”南门龙鸣冷笑，“从今往后，我就是叛徒，你们所期望的叛徒！我代表天下的叛徒，判你死刑！”
牧师还没来得及发出惨叫，头颅就离开了身体。
杀光了人，南门龙鸣脸上僵住，笑不出声了，手上的刀“哐当”一声落到地面，
姬火女慢慢走开，她没有说话，对愣在原地的南门龙鸣招手。
她看着这座古老的城池，想到了另一座城。那座城在大火的拥抱里走向灭亡，那些人在绝望地嚎叫。听说被烧死的人的嚎叫声最痛苦，她曾经就想听着那些人在嚎叫声中死去。那些人已经死去了许多年，那些声音却一点没有减少。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犹如恶鬼的吟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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