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月被他脸上那种冷如冰霜的表情吓了一跳,她抿了抿嘴唇,强自镇定:“景譞,你说什么呢?我是韵儿啊。”

景譞眼神冰冷,死死钳紧她的手腕:“不用装了,你根本不是韵儿,你到底是谁!”

朗月被他捏的手腕隐隐作痛,两眼涌上泪来:“景譞,你捏疼我了,快放手!我们从西陵到京城,苦尽甘来,你却开始怀疑我!你到底是不是人!”

景譞狠狠一甩,朗月后退了几步,一下扑倒在地上。她咬着牙,撑起身子。

就在刚才那一瞬间景譞想明白了,这个人根本就不是陆舒韵,虽然陆舒韵在很多事情上都很大胆,但是在夫妻间的闺房事情上却十分羞涩。虽然时常会抱一抱亲一亲,却还从没有如此大胆地暗示过。

而在其他事情上,陆舒韵也许会揪着他的领子质问他是不是变了心,却不会动不动就委屈巴巴地卑微求全。

这人和陆舒韵的性格天差地别,他真是瞎了眼,还把她当那人这么些天。

“你若是还想活着走出去,就自己说你到底是谁!韵儿去哪了?”景譞从桌上拿起佩剑,毫不留情地指着朗月。

事到如今,朗月再也装不下去了,也没有再装下去的必要了。她缓缓撑着身子从地上坐起,仰着头,脸上全是讥讽:“王尧说你难对付,我还不信,哼,没想到你对着这张和你心上人一模一样的脸也能如此狠心。景譞,我们才多久不见,你就不认识我了?要不是你把我赶出景府,我怎么会遇上王尧,被他变成这个样子?”

景譞凝神想了一会:“你是朗月?”

朗月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脸,轻飘飘地问:“你觉得我现在到底是谁?”

“韵儿呢?”景譞并不想听她那些苦难,那些都与他无关。

朗月哈哈大笑起来,答非所问地说:“我不好吗?我现在和她一模一样,你爱的不就是这张脸吗?为什么非她不可?”

景譞用剑尖指着她,一字一顿地说:“你不是她!”

朗月脸上的笑意僵住,一点点冷却,变成一种颓然。

哪怕她变成这样,脸一样,声音一样,王尧说,她不是她。景譞也说,她不是她。原来,一个人真的没有办法代替另外一个人。

她忽然伸出手,一把攥住景譞的剑尖,在自己的脸上狠狠地划了下去,一条又一条。她不想再做别人了,变成这样,又何尝是她自己的意愿?不过是王尧的一厢情愿罢了。

朗月满脸都是血,她却笑了:“他们应该在德涉。”

景譞看着她那长可怖的脸,拧了拧眉,放下剑,让开路:“你走吧。”

朗月爬起身,跌跌撞撞地走出门去,消失在黑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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