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茶楼出来,半个时辰的脚程便到了忠毅候府。

顾轻鸿隐身在巷子里,只见忠毅候府大门上贴着白色封条。

堂堂的忠毅候府,大长公主的夫家,竟落到如此的境地。

顾轻鸿更加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她隐身在巷子里等了许久,待夜色完全暗了下来。

这才匆匆从巷子口走出来,却并未朝着忠毅候府的大门外走去。

而是往一旁的侧门的巷子里走去。

自忠毅侯府出事以后,便极少有人往这边来。

是以,这巷子里夜阑人静。

除了她自己,连个人影也见不着。

可这也正方便了行事。

侯府的侧门也落了锁,还贴着封条。

顾轻鸿只能从院墙上翻了进去,因着脚上的伤还未好利索,落地之时单脚使力,脚底板震的有些痛。

好在,是翻了进来。

此时院墙底下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只有那院子里头在月色的映照下,隐隐约约还能看清几分。

先前入忠毅侯府也是一路直接去了沁竹院。

是以,这忠毅候府的其他地方她根本就不熟悉。

眼下更是跟没头苍蝇一般。

加之夜里天黑。

她在这偌大的候府内绕了半晌,也没个头绪。

这忠毅侯府里如同被土匪打劫过一般。

一路走过,那桌椅板凳倒了一地,茶盏瓷器更是碎的满地都是。

可谓是一片狼藉。

瞧着眼前如此景象,也不难想出,当日这候府被封之时,该是有多乱。

那廊下红漆木柱上甚至还留有干枯的血迹。

老夫人寿宴才挂上的大红灯笼滚的满地都是。

顾轻鸿踩着那一地的凌乱,心中无比震惊。

她虽早已经想到忠毅侯府内的景象只怕不会很好。

可也未想过,竟会糟糕到眼下这般境地。

再如何,那也是堂堂的忠毅候府。

大长公主还尚在人间,总该留下些颜面的。

却不想,竟严重到了如此境地。

果然是兔死狗烹,鸟尽弓藏。

顾轻鸿站在那满是狼藉的长廊底下,屋檐下只剩一只灯笼在夜色里来回的晃动着。

凉风吹动着那一地的枯枝落叶,沙沙作响。

从前的忠毅侯府有多风光,眼下就有多凄凉。

她心中一阵叹息,抬脚离开了那一片狼藉之地。

走至后院时,隐约看见一个人影正从远处的长廊底下拐了过去。

顾轻鸿的身影隐在墙角处的阴影里,是以,那人并未发现她。

她拧起眉,原本已经打算离开了。

可眼下突然冒出来一个人影,她便打消了离开的念头,抬脚跟了上去。

她抄近路翻进长廊里。

走至那转脚处时却停住了脚步,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欲瞧清楚了形势,再现身。

此时月上枝头夜色正浓。

院子里静的只能听到,风吹动树梢发出的声响与那墙角底下的一阵蛐蛐声。

顾轻鸿没有想到那个黑影竟然会躲在转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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