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娘听出味儿来了,在那里嘀咕了一句:“要我说啊,怕是盯上我这义女的嫁妆了,不过,我今儿在这里跟大伙儿透个底,我呢,是个胆儿小的,又被某些人欺负过,思来想去啊,若想放心把义女嫁出去,也唯有把这嫁妆送去县衙里报备,登记在案了,横竖这嫁妆是跑不掉的了。”

随即,她又道:“哎哟,我也是个蠢的,早晓得我这双崽女是个大方的,还留什么压箱底的钱,直接帮她换成下等田,好歹也能养活这小两口啊,哎,我们娘几个就是心善,见不得那种不要脸的,一边拿着不属于她的钱,一边还在那里装腔做势,只晓得为亲生的盘算,却从不替自己男人的崽崽们打算,唉,那样的娃娃,当真是可怜的紧。”

木永为也是个会来事的,在一侧大声喊道:“我就是个命好的,才会碰到像您这样的慈母呢。”

有继子做证啊,众人想不相信都不行,更有那些七大姑八大婶,站在那里指桑骂槐的说了胡春桃半晌。

离桨坐在那里任由那些人说她,却是连半个屁都不曾放。

可见,他心里的想法也能猜个一二了。

而同样来坐席的杨金婵目光微闪。

杨李氏目光盯着李七妹那几吊铜板子,很是不满地对杨金婵道:“你个蠢货,老娘跟你说过多少回了,你总不信,你瞧瞧那贱婆娘,穿红着绿的,好不得意。”

她很嫉妒木梨那一身绯红绸衫,更眼红张玉娘那身玫红底银丝海棠花纹罩衫,墨绿纱裙,看着就老值钱了。

“看看你男人那一身青铜底竹叶暗纹长衫,瞧上去到是比往些年更俊朗了,哎哟,我的乖外孙今日可真风光,你看看他身上那身鸭蛋青的学子服,要多俏就有多俏,这会子,怕是说亲的人都要踩断门坎了。”

杨李氏说到这儿,又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不对啊,人家上门说亲,不是该你这个亲娘坐上座么?”

杨金婵闻言,心里颇不是滋味。

“那个名不正,言不顺的还霸着那位置不肯下来呢。”

杨李氏伸手戳她脑门,又倾身靠近她,小声说道:“你个蠢的,老夫老妻的,有什么好害臊的,好可告诉你,我这回打听的明明白白的了,木久承手上除了有八十亩良田,家里喂了五十六、七头猪,还有三十来亩旱地呢,全给张玉娘那个败家的拖油瓶折腾着玩,老娘光想想都心疼的不行,种点菜籽榨点油,点上的黄豆收了,一年到头,一亩地好歹也能出个几百文,三十亩地,少说也有十五六两的收成。”

她却不知,木梨折腾着玩,半年就能有这个数的收益呢。

杨金婵寻思着,她自己手里有二十亩良田,一年的收益哪里不比那三十亩强了?

她还看不上眼呢。

“哎呀,娘老子,我晓得了,估摸着那三十亩是给那死丫头做陪嫁的吧,你听说了吧,那个叫离方的前几日去木家下聘了,娘,你晓不晓得,那个离方咋那么有钱?一出手就是二百两聘礼,还不算其它东西!”

“我到是听说了,是不是别人看错了?”杨李氏只听人说,乡绅们娶媳妇嫁女的,才会给这个数。

“白花花的一大盘银子,咋就会看错了,你不晓得么?”杨金婵有点不耐烦了。

看样子,她娘也不晓得这其中原由。

杨李氏不在意地答:“怕是在外头犯下了大事,不然,他一个穷小子哪里会有这般多的银钱,我跟你说,我同朱婆子挺熟,胡春桃家就在朱婆子家前门正对着的地方,离她家不远,听朱婆子说过一嘴,这个离方啊,在外头专干砍人的事,他一个穷得丁当响的,若没有犯下点事儿,我可不信他发了大财。”

“你说的可是真的?”杨金婵随即又嘀咕了一句:“难怪没听说胡春桃去闹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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