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雎儿复杂的笑了笑,有种刚刚开始便要败下阵来的感觉,她有些明白自己亲弟,明白他为何对罗桥这般执着,可不仅仅是因为她那超凡脱俗的好看皮囊。

但提及至此,不管怎样,此行的目的还是要继续下去。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斜视墙壁一角片刻,又让自己平下心来,“罗桥。”她喊了她名字,缓声说道,“赫那,你就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吗?他是真的很爱你啊!”

女人最是能懂女人,再是看似冷硬孤傲的人,也经不起低柔的缠磨,关雎儿第一次用这法子,这样拉低身份的去求人,真的是第一次!

“我说句实在话,你若同意来我们关家,我们一定会好好待你,敬你,决不会出现传说的豪门琐事,也没有人能限制你、管制你,更不可能有别的、任何的女人撼动你的一丝地位,赫那么爱你,他什么都听你的,连天赐回关家这种难说通事,我还有爸妈求着多少回了,还不抵你几句话,你应该相信,跟他在一起,他能给你世间最美好的生活,像童话故事里,公主一般的生活。”

她说的一丝不假,可是,拥有爱情的生活才是最美妙的,不是吗?

“大关总。”罗桥也轻柔的叫了她名字,和缓说道,“我已经跟阿英在一起了,您这样劝我,好吗?”

是啊,劝和不劝分,更何况是明朗温厚的朴英啊!

他们还住在一起了。

“为什么?”关雎儿终于难掩的激动,问道,“你当年既然爱赫,不就应该爱一辈子吗?为什么就变了?为什么就不能给他一次机会?为什么偏偏跟他讲什么柏拉图?为什么?都是为了什么?”

她一两串问了好多为什么,也是在问自己,或是那个变了心的初恋吧,他跟罗桥一样,忘掉了当初相爱到老的誓言,说变就变了。

但这些为什么,在罗兰听来是那样的可笑。

她淡淡笑着不语,又是重新烹了壶茶,却是让关雎儿误会了。

没人敢在她面前这般轻视他们关家人,即便亲弟风流成性,她也不许!

可……欲要翻脸呵责的人又忍住了。

“一个人总是会犯些错误,浪子回头金不换,你听过吗?”关雎儿问。

“不是什么事都可以重来的…”

良久后,罗桥才怔怔回她。

却是,原本明亮的眼神也变了模样,就如两颗坠入深渊的明珠,冰冷又暗淡无光。

那张合的温润唇瓣,涩声说道,“就像碎掉的玻璃,即便费尽心思把它重新粘在一起,它还是伤痕累累,再不可能复原了。”

曾几何时,罗兰的心也如粉碎的玻璃,她用了八年时间终于走了出来,终于可以重新面对爱情,又为什么要回头?又为什么要跟伤害她的人、她唾弃的人在一起??

许是应了自己感受,关雎儿竟润了眸子,她无奈的低下头,扯了扯唇角,自嘲而苦笑。

藏匿于耳中的隐形耳机不断传来声音,扰得关雎儿紧皱高眉,过得一刻,她还是缓了缓自己情绪,抬起头来,继续劝道,“罗桥,你跟赫也曾有过美好的时光,想想当年,就算念在过往旧情的份上,也看在像赫这样不顾身份,低声下气恳求的份上,你再给他一次机会,行吗?”

她最后露了恳切目光看向罗桥。

可她不知,罗兰跟关赫在一起,哪里来的美好,即便看似美好,也只是看似而已。

曾做为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孤女,面对豪门家世的人,罗兰深感自卑,压力巨大,每次,关赫说要来,她都得提前好几天做准备,准备穿什么样的衣服,化什么样的妆,应该要说什么样话才能跟上他的步伐,而吃的饭,也是罗兰恳求别人去单开的小灶,尽管最后到了关赫嘴里,同样觉得难以下咽。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天生的,巨大的差距。

大富大贵出身的人,永不能体会那种身处底层人的卑微。

那种靠距离遮掩的卑微,是罗兰的一颗易碎的玻璃尊。

而就在他们初吻的那个春节后,罗兰第一次放下了自尊,小心的试探过关赫,说自己很想看看真正北方冬日里的鹅毛大雪。

她说得含蓄,实在说不来让关赫带自己走的话。她又是怯弱的,她怕看到对方遗漏的眼神,会透出不愿,哪怕是一丝。

可关赫怎么说的?

他许是那时顾及到以后会发生的事,或是也怕罗兰看清一切。

“雪大了有什么好,出门都不方便。”他就这样随意做了回答。

罗兰当下听了,心底倍感失落,却是没有面上表现出来,勉强露了微笑的同时,叉开了话题。

自那以后,她再没说过一句类似的话,想要告诉别人自己恋爱的打算也永远搁置下了。

当年的莲花乡,关赫给予罗兰的,是欺骗,是不信任,是派人跟踪,暗地里恐吓殴打徐龙他们。

这样的初恋怎会美好?

不过盖着一层镀金的遮羞布而已。

当然这些她是不会说出来的。

“对不起,我不想跟关赫在一起,如果回到当年,我也不会再跟他在一起。”

在气场强大无比之人面前,罗桥沉声冷静,脊背挺直,不卑不亢的坐着。

她,还是这样说了拒绝的话。

不出所料,关雎儿瞬间黑了脸,再难制住那颗暴躁的心,她站了起来,怒声质问,“你知道什么叫给脸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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