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佛祖,灵山上上下下多少事儿呢,更别提他还欠着天道许多债务,这一段时日,他整日里只忙活取经大事,这件事几乎耗费了他全部心神,因为诸事不顺,如来心情也不是很好,哪里还有心思管一个没甚血缘关系的舅舅在做什么!

如不是今日孔雀上门啄他,说大鹏有难,使他来救,他都不知道这厮竟藏在西牛贺洲!

只是这事儿,唉,他说出来,自己都不敢信!

为什么偏偏就是大鹏!偏偏就在西牛贺洲!

憋屈!

如来脸色铁青,不知说什么才好。

元始也不欲与他啰嗦,只道,“玉帝已经定下此处,要做妖皇道场,设妖皇宫,我今日率兵来此,是要清扫此间作孽的妖魔鬼怪,划下结界,不日便要修建妖皇宫!”

“也即是说,这块地盘,天庭占了,你这个舅舅,我今日不杀他,但是等妖皇继位,这等有着血孽在身的大妖,哼哼,你若是再放出来,勿谓言之不预,佛祖自己看着办吧!”

元始话说得很是不客气,最近没去天庭烦扰玉帝的如来却惊了,“妖,妖皇?天尊这是什么意思?”

元始皱着眉道,“此事不还是如来首提?说天下群妖没有共主,不是好事,怎么又来问我?”

如来嘎巴两下嘴,心中的苦一层层地返上来。

他说得是妖王啊!

这这这,这怎么突然成了妖皇?

而且,要在这狮驼岭盖妖皇宫?

元始嗤笑道,“佛祖慈悲,一直念叨西牛贺洲众生皆苦,这回好了,等妖皇宫盖起来,此间群妖被妖皇所慑,必定再不敢作乱,此间凡人,也可安居乐业了。”

如来道,“不知出任妖皇者,是哪位圣人?”能配的上这个皇字的,难不成不是通天,而是女娲?

元始淡淡地道,“依旧如佛祖的意,乃是我师弟坐这个妖皇的位子,我等师兄三个,还要谢过佛祖信任,推我小师弟通天上位。”

如来只觉得心口一阵疼痛。

若是一个妖王,通天当了,他那碧游宫必成三界耻笑之地,天下群妖哪个山头没个妖王?

大小妖魔鬼怪,也必定不会轻易服他,通天不管镇压还是不镇压,他都有可操作的余地。

可如今,妖皇???

一个“皇”字,高高在上,冷眼旁观,又有玉帝亲自敕封,太上元始左右护航,单独设立在西牛贺洲之地的道场.

这局面,已经完全脱离他的控制了。

如来一想,那取经人从南瞻部洲东土出发,一路翻山越岭,风餐露宿,吃点远行的苦头,天气的磨难,摔个跟头淹回水,风霜雨雪遭一回,便顺顺利利平平安安地走到了灵山脚下,这等场景,就觉得眼前一暗,前途无亮。

什么九世磨难,十世善人,取经路上九九八十一难,只怕都是梦幻泡影了。

这回一个不留神,怕不是那取经人第二回 就能来在灵山脚下,求取回真经去!

那能有多少功德?

别说还债了,可能都不够塞牙缝的

如来把天道算计得清清楚楚,只有经历大磨难成事,天道才会降下大功德来,轻飘飘办成的事,素来没什么油水。

想到此处,如来哪里还有心思与元始再纠缠,合十一礼道,“贫僧乃是受佛母孔雀大明王所托,前来救这大鹏一命,这大鹏与孔雀大明王,乃是一母同胞,因此才喊我一声外甥,贫僧属实与他并无亲戚干系,素日也没什么来往。”

大鹏听了,在如来背后厉声叫到,“如来,你敢违佛母旨意?!您今日不救我,实为不孝,我若丢了性命,你有罪愆!”

如来面上很是淡定,口诵佛号,只对元始说话,“老僧今日只求天尊放这孽畜一命,以后我必定关他在灵山,永世不得出,您看可行。”

元始冷笑一声,“这厮如何,原本与我不相干,不过若是佛祖见了那尸山血海,心里过意的去,那便带着他走吧,我不会拦你。”

这一军将的,如来沉默半晌,只道,“过后我来此处,做水陆道场,超度枉死冤魂。”

元始道,“很是不必,我太乙玄门,也有超度经文和水陆道场,如来只在灵山安坐即可,左右都是一般无二的看着。”

如来面色青红,无奈之下,再次致歉,最后提起动弹不得的大鹏,回转灵山去了。

走了一个大鹏,狮驼岭其余大小妖怪,根本不值一提。

周公和姜尚叫元始一人一脚给踢了下去,叫他们与大鹏麾下的百十来个小妖头目战了一回,他和玄都在一旁掠阵,保着这两个战阵小弱鸡别受伤。

不消一个时辰,武当山的精锐兵丁,便把这八百里狮驼岭大小妖怪扫荡一空。

作恶的,重的打死,轻的关了起来,元始打算叫他们在妖皇宫修建期间做苦工赎罪。

没作恶的,元始挑着有慧根的,灵秀的,甚或是长得好看的,也都留了下来。

给通天预备着。

截教门丁寥落,他师弟不收徒弟,外门弟子徒孙啊什么的,总是该收一批的。

要不然碧游宫里,连做杂事的小道童都不全。

至今碧游宫还没有个正经看山门的小道童呢。

小青走路日渐顺溜,但总是有那么点儿不对味儿,那小孩儿每日里兼带着迎客带路跑腿儿的活计,元始每回去碧游宫,一见那小青蛇在他眼前扭来扭去的走路,就恨不得自己是个眼盲的,好眼不见心不烦。

太闹心了!

这回选个十个八个俊秀的,一股脑都丢去通天面前,叫他拿去当门面!

赶紧把那小青蛇换了!

玄都见他二师叔精挑细选的挑妖精,忍不住啧啧称奇,与姜尚道,“两位师叔现在关系挺好啊!?”

他二师叔原本不是最瞧不起这些妖精来着?嫌弃得不行不行的,简直到了多看一眼,就觉得降低了自己身份的地步。

如今竟能为他小师叔做到这般,那可真是挺神奇。

姜尚自是知道元始和通天在封神大劫之时闹得多凶的,两教之间打的,不知道填进去多少人的性命,因此这会儿也有些呆,只讷讷地道,“我也是才回来,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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