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只是他和贺骄之间的一个小插曲,牧行云很快把它抛之脑后。
第二天的拍摄依旧要继续,这场戏十分重要,是剧中的第一个名场面——受人欺负的叶小早跑去找江星临诉苦。
被人在空教室里痛骂了一顿,叶小早委屈得快要哭了,他好不容易从那群人手中挣脱,夺门而出,但还没跑几步,意外地在走廊上撞到了一个人。
他长得软,像糯糯的奶包子,而那人又高又大,身体好似一堵坚硬的墙。叶小早立即被撞疼了,他摔了个四仰八叉,屁股墩儿都碎了,眼里瞬间蓄满了泪,“哎呦”一声,闭着眼睛胡乱地去抹那些眼泪。
他娇气地坐在地上不起来,明明不是被宠着长大,身上的“王子病”却一个不落。
他在碰瓷了。
江星临只好朝他伸出手:“我扶你。”
这是一双十分漂亮的、骨节分明的手,因为皮肤白,手背上浮起几条明显的青筋。
叶小早一边继续娇气地抽嗒嗒,一边搭上他的掌心,正要借力起来,他抬起头,隔着一层朦胧的眼泪,看到了江星临那张和他极其相似的脸庞。
他立即精神了,眼神也直了:“哥哥。”
江星临松手,叶小早又摔回了地面,痛上加痛,他委屈得不行,坐在地上慢慢朝江星临挪进。他抱住江星临小腿,依恋地将自己的整个身体靠了上去。
“哥哥。”他吸吸鼻子,告状,“他们欺负我。”
他越说越可怜儿,把今天的遭遇一股脑地倒给江星临听,他又犯病了,一天比一天难缠,江星临冷硬地拒绝:“不要告诉我,你找老师解决。”
叶小早讨好地拿脸蛋蹭了蹭江星临的裤子,轻轻地撒娇:“哥哥。”
“不要。”
叶小早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神志不清但又大胆地说:“可是哥哥我真的好痛,他们欺负我,你帮我打回去。”
他握紧拳头,又仰起头重复:“狠狠地打!”
江星临依旧铁石心肠地拒绝:“我不会帮你,因为我不是你的哥哥,叶小早,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帮你找老师,还有,你犯病了,你今天是不是没有吃药?”
叶小早耸动肩膀,轻轻地啜泣,他的眼睛哭得像兔子一样红,可怜得要命,江星临用力把他推开,看到对方红肿的眼皮时动作一顿,忍不住叹气,僵硬地摸摸他的头发:“起来吧,我带你去找老师。”
“卡!”导演满意地喊停,这一幕终于结束。
牧行云擦干叶小早的那些眼泪,蹲在地上仰头看着贺骄,贺骄这时候也正低头看着他,他们互相沉默地对视,气氛逐渐发酵变质。贺骄随后绅士地伸出手:“我扶你。”
牧行云把手搭上他的掌心,贺骄轻轻地使了一些力气拉他起来。
他的体温偏高,大概这种体型的年轻男人大多这样,他的手臂同样结实有力,牧行云仰望着他,一种名为安全感的情绪在他的心底缓慢发酵。
他们一起转往下一个地点,中途有工作人员过来补妆,贺骄站在旁边静静地等着牧行云结束。他变得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以前他惯常独来独往,但现在他已经学会如何“等待”。
他的视线从牧行云紧闭的眼和因为哭泣而微微发红的皮肤上轻轻掠过,在化妆师离开后和他说:“我收回以前的话,那时候我说你看上去毫无优点,但现在发现是我错了。”
牧行云一头雾水地看向他,这都是八百年前的话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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