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何雾又一次无视后,江烟这么安慰自己。

安慰自己过后,看到她一直盯着钢琴,便挑眉问道:“想学?”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本来江烟应该开口问她,是不是想弹的,也话到嘴边,就成了想不想学。

直觉她好像是不太会。

但又对钢琴还蛮喜欢的。

可有感觉到她好像,有点不敢碰的样子。

为什么呢。

喜欢的东西,不应该去尝试看看么?

江烟从小所接受的家庭教育就是,想做的任何事情,你都去试试看。别在意成功和失败。只在意,你自己是否喜欢。

所以在面对,从小家庭寻常,甚至还有些拮据的何雾来说,江烟能理解到她对钢琴的喜欢,毕竟现在钢琴也是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存在,但她理解不了,何雾在面对钢琴时,所产生的那种不敢触碰的情绪。

在江烟轻描淡写,甚至还有些高傲姿态对她开口问出‘想学’两个字的时候,何雾几乎是本能地摇头,“不想。”在那瞬间,何雾感觉自己是趴在地面的乌龟,外壳坚硬,可一旦被人触碰到了柔软的脑袋,便瞬间缩躲了起来。

但江烟并没有意识到。

还以为她在跟自己客气。

“哎呀,我又不收你学费,你就别不好意思了。”

江烟这个人,在面对自己比较中意的人跟前,她的话是特别多的。而且,特别不过脑子。就是她越想表达出自己的喜欢和在意,反而越词不达意。

好在这些年里,她在意的人并不多。所以偶尔听到几句直来直去的话,都归在了她脾气不好的头上。

在何雾家里没出变故之前,她的性格算是比较开朗的。

虽然家境不太富裕,但父母在生活上给她的爱,是足够的。虽然母亲很严格,但她在父亲的跟前,还是可以撒撒娇的。

可是——

那个变故后,一切都变了。

从前被父亲所兜着的敏感情绪,在顷刻间散开。

她从乖乖看家的小兔子,成了刺猬,最后又成了乌龟。

“我不需要。”

她留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头也没有回。

江烟原本带着笑意的脸,在瞬间定住。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江烟在心里抱怨了句,这人怎么脾气比她还大啊?

-

何雾从琴房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

这时,背在肩上的书包传来“嗡嗡”两声震动,何雾才想起,书包里还放着手机。

封闭自己的那段时间,她隔绝所有。

直到现在还是不习惯用电子产品。

但离开莫城的时候,母亲再三交代,一定要她带着手机。

到了要跟她报平安。

以前父亲每次出任务的时候,母亲交代最多的就是,一定记得要报平安啊。你做什么不用告诉我,但请你一定要告诉我,你现在很安全。

每次父亲出任务的时候,母亲的手机铃声一定会调到最大,就连短信的提示音也是震动加铃声。只要有任何消息进来,绝对能在第一时间听到。

然后在接到电话,或者是看到信息后,总会留下温热的泪。

这是从小到大,何雾见过最多的场面。

小时候她不太能理解,总觉得母亲还没她厉害,她在父亲出任务的时候,都不会哭。

可是当她突然长大后,好像在那瞬间,就顿悟了——

父亲工作的特殊性,母亲只能用这种方式,为这个家撑起一片港湾。

何雾伸手去摸手机的时候,才想起自己忘记跟母亲报平安了。

她从小到大,没有独自出过远门。

有时候跟着父亲到附近的地方去游玩,也都是父亲跟母亲报的平安。母亲不太喜欢人多的地方,所以每次外出的时候,她都在家等他们俩回家。

如今。

她便只能,自己跟母亲报平安了。

拿到手机后,才发现差不多从她下火车那个时间点开始,每隔一个小时,就会收到她母亲发来问她现在到哪里的简讯。

没有一通电话打过来。

如果她打一通电话过来,自己也不会直到现在才意识到。

是不是在过去的那些年里,父亲外出出任务的时候,没有准时发来报平安的消息,她也是这么小心翼翼地担心着?

何雾鼻子一酸。

她想赶紧回一通电话过去,但想到自己的情绪,只好编辑短信告诉母亲,已经平安到抵达林城这边,也已经到城北十七中报道了。

简讯刚回过去,没过几秒,母亲的简讯就回了过来。

她回:【那就好。】

接着又是一条:【那住的地方呢,到你江姨家了吗?】

江姨。

母亲学生时代的好闺蜜。

十几年前嫁到了林城这边,早些年何雾还会听母亲说起她,但后来的这些年,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断了联系。

最近才再次恢复了联系。

自己会到林城这边来念书,也是因为她的缘故。

住的地方也安排在她家,但何雾先前是听母亲说过,她非常忙,几乎常年都在出差。并不常在家,家里有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儿。

不知道是为什么,也可能是出于寄人篱下的感觉她不喜欢,又或者是,她有些害怕去接触那个跟自己年纪相仿的富二代。

但在母亲的问话时,为了让她放宽心,她撒了谎。

就在她编辑短信的时候,在琴房的江烟正好也拿出了手机,看到了她老妈后面给她发的简讯。

江烟的目光定在简讯上写着的那几个“最近她家里发生了变故”字时,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鲁莽。

飞奔出了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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