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太好听了！”她立马接话，眼底还放着光，“哪怕四十年后，你的技术也不见得落伍。”
反正在她心中沈晖就是神，是最牛掰的那颗巨星。
“过誉了。”他很谦逊。
只有程简知道，自己并非浮夸，甚至有些酸楚，在某档访谈节目里提到，他早期的演出中曾经演奏过各类乐器，可惜那会没有影像记录。
成名以后的沈晖被公司包装成了“专业”歌手，同时也伴随弊端，经纪人给“玩乐队”打上不务正业的标签，大家对他的认知，也仅仅是位红极一时，不懂变通的老牌歌星。
“你下回再有工作，练习也成，我想充当你的忠实听众。”程简一本正经地注视他。
他满目怔然：“你很喜欢？”
应该是：很喜欢你！
程简险些脱口而出，她脸色比方才更红了：“主要……身边也不认识搞音乐的男生，不介意的话，我想听。”
“周五有一场。”沈晖是说滑雪那天，以他的薪资压根买不起那张门票，好在，工作证能够带入一个名额，他原本让给了贝斯手，后来遇到这位小姑娘，又跟人要回来。
他脸皮薄，头回干这种事，还有点青涩。
程简振奋道：“是在滑雪场吗？”
“是。”他毫不避讳，“以工作人员的身份带你进去。”
“那感情好。”她小手一拍，“我会在台下给你打call！”
“嗯？”沈晖没听明白，他知道英文的含义，如今和汉语连接在一块，实在不知所云。
“就是支持你。”她飞快眨了下眼，深怕沦落尴尬的境地，很快看向铁架，“药瓶见底了，我给你换。”
流程之前护士有跟程简交代，她踮脚拔下插头，动作笨拙又迟钝，等成功挂入原位，沈晖瞄向输液管，有血液倒流的迹象，担心吓坏对方，他把右手藏进棉被里，不露声色地等她回头。
“我好像天赋异禀。”程简给蒙在鼓里，整个人蹦跶着坐上了板凳。
“嗯。”他睫毛很长，像锋利的针尖，把阴影投向眼睑处，在光线下缓缓扇动着，“你很优秀。”
被爱豆夸了！
程简顿时将笑容放大，露出一排皓齿：“哪有，护士跟我说过，三岁小孩都能看懂的操作，我正常发挥而已啦。”
“是吗？”他唇角勾起一个弧度，那样温柔美好，程简回想起四十年后的讣告，望着病床上面容消瘦的沈晖，抿住嘴，眼里充满了惆怅。
他无法理解她此时此刻的情绪，认为自己无意中刺激到了对方：“让你不愉快，我很抱歉。”
“没有哇！”程简猛地抬头，跟他相处，不愉快？
怎么可能！她好开心，开心到无以言表，开心到立马把那些回忆抛诸脑后。
“你不知道吧，能遇见你，是奇迹，是我积攒了大半辈子的幸运啊。”她笑起来，把眼睛弯成一道缝，从此这段话烙在沈晖心里，难以磨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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