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懿鸣翻身跪下,郑重道:“是!”
汝南郡府,西厢房。
顾匀亭仰卧在床上,由于服了化功散,又被点了周身要穴,她此刻浑身无力,动弹不得。一路行来,她仔细观察,眼见往来的下人,行动举止极有规矩,整个西厢房被看管得如铁桶一般。看来这陆懿鸣素日治下甚严,想从这里逃走,恐怕要费点功夫。
忽听得一声轻响,透过屏风,匀亭看见陆懿鸣修长的身影走了进来。她垂眸掩了掩情绪,就见他已行至床前。
他站在床边,看着这张时常浮现在自己脑海中的俏脸,心中颇为不解。不过是见了寥寥数面,这女子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竟然像印刻在自己脑海中一般。听闻南疆有种蛊术,施术者都是美艳绝伦的女子,中蛊之人会对施术者日思夜想,言听计从,自己这个样子竟像中了蛊一般。
匀亭见他站在自己身边,神思不属,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又轻笑。她心想,他又在打什么主意?
他回过神来,只见匀亭一双明眸打量着自己。他脸上一阵微热,轻咳一声,说道:“这几日先委屈你了,有什么需求只管跟我提。”又想到她极为在意那九龙河边的村姑,便解释道:“那女子也不是为我所杀,只是我手下人俱是刑罚严明之辈,他们见她窝藏要犯,又不肯坦白,这才一时鲁莽。”
见她听到这里,反而神色更加激动,素来不屑与旁人多做解释的他,又道:“你不知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又父母双亡的人,活在这世上会有多惨。”边说着,他边陷入对往事的回忆。
她心中更恨,难道还要感谢你杀了莲娘不成?她无意与这冷血无情之人纠缠,闭目掩去眼中热意,自然也就忽略了,他说这话时,脸上一闪而逝的痛苦。她抬起头,直看向他,问道:“你找我父亲,到底所为何事?”
这一问,让他从回忆中回过神来。他轻笑一声,委身坐在床边,说道:“自是因为我倾慕顾姑娘已久,一心想与你缔结良缘,所以要找到顾掌门,当面向他求亲。”
她暗唾一声,鬼才信你,这定是想引出我父亲。
见她仰卧床上,曼妙身姿一览无遗,他更是心跳不已,当下便忍不住握住那双纤纤玉手。
她见自己双手被握住,心中满是恶寒,又无力挣脱,只得与他虚以委蛇。
她酝酿了下情绪,说道,“陆大人武功高强,又有经世良才,我一个江湖女子,能得陆大人垂青,自是……感激”,说道“自是”二字,她低头娇羞,到了“感激”二字,便抬眼直勾勾地看向他。
只一眼,便叫他心旌摇荡。他放下她的一双柔荑,探手向她肩头抚去。
她忙拦住他的手,目露坚定看向他,话锋一转:“但是陆大人,我虽是江湖女子,但绝非浪荡轻浮之人,若你在婚礼前不能对我以礼相待,我便咬舌死在你面前。”
他早知匀亭是个灵性多谋的女子,因而当下便识破这缓兵之计。但他也不忍拆穿,便说道:“好,那就依你所言。待十日之后,你我礼成,届时……”届时捉住顾重山,自然能令她就范。想到能和心中所爱共赴巫山,他一阵心跳不止。他唯恐情难自控,又惹得她不快,忙转过话头:
“你……你这几日且安心休养,一切事情我会安排,等你我礼成,我自会为你解开化功散。”
说罢,他不敢再看她,嘱咐下人好生伺候后,便转身离去,着手布置诸般事宜。
夜色里,九龙河中游的某处草甸。
傅铮警惕地探出水面,打量周围的情况。
自上次与莲娘她们分别来之后,他便一路北上,想去桐柏山探听顾匀亭的消息。但是一路行来,越往北,沿岸的追兵越多。连着两日,九龙河两岸大批人马日夜巡航,他根本找不到时机上岸。
他倒不是没想过从水中游向桐柏山,只是九龙河沿河水网密布,加上他不熟悉此处的线路,一个不慎,游入地下暗河,那很可能有进无出。因此他只能继续潜在水下,时不时冒头打探,看看能否有机会甩开追兵。
唯一欣慰的是,尽管两日未进食,但日夜浸在水中,他却无甚饥饿之感。如此一来,到也能和追兵耗得下去。
他正绞尽脑汁,思考上岸脱身之法的时候,忽见一队车马,从远处嘚嘚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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