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门口的护院说天香楼是京城最贵的馆子,好家伙!连衣裳都送来了,这京城乐坊的女人可真会!啧啧,香艳!不用说一定是将军的相好了!
萧定远不搭理他,顾自己处理公务去了,把那玲珑送来的东西抛到了脑后。到了晚上用过暮食回到内院屋里,看到摆在桌案上的包裹,他才想起来白天小武说的这件事。
萧定远皱了皱眉,掀开密密层层包着的绢布,只见是叠得整整齐齐的一条红色裙裳,正是那日玲珑穿了献舞的那一条。
萧定远嗮了一声,暗道“多事”,还是忍不住拿出那红裙摸了一摸。时下中原的丝绸锦缎在西州十分受追捧,西州三十六国的王室贵族都热衷穿着中原贩卖去的丝绸。一匹绸缎在龟兹的集市能换两三匹好马,连匈奴的单于都不惜为大梁送去多少匹丝绸同皇帝讨价还价,可见西州人多么痴迷和依赖中原的丝绸织品。
他拈起那裙裳看了看,思绪万千。
也许是那夜之后再没能见太子妃殿下一面,回想起殿下身着红裙,脚蹬羊皮短靴,坐在云端的高楼之巅,脚底下是映着霞光的万丈云海,那副景象光是想起来就令他心中隐隐生痛。
裙衫似是熏了香,京都流行奢靡风气,闺阁女子多用香料熏衣,闻之有淡淡的香味。但这红裙的香味未免熏得太重了点儿,不一会儿整个屋子都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香气。
萧定远皱了皱眉,复将绢布盖上包好,才传令备水沐浴。
今日陛下又传了父母亲进宫,这会儿说不定正在商议他的婚事。他心烦意乱,身为人子不能违逆父母之命,他已经以各种借口推脱了这么多年,这次倘若圣上要赐婚,就真的躲不过去。
想到要同一个自己并无感情的女子成婚生儿育女,他总有些不甘心。那日他喝得醉了,差点就想要自欺欺人,权且把玲珑当成自己心里思念的那个人,痛快地发泄一下压抑的心情。
谁会知道众人眼中春风得意的安西侯心中却是郁闷至极呢?未解的身世,求而不得的爱人,一桩桩无不压在他心头。
倘若父母或者君上苛待他倒索性好办了,可他们都待他不薄,这些郁闷无处发泄,更是只能生生压在心里了。
至于那什么诡异的蛟龙血脉,他实在不愿去想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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