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的平民妇孺都不得不被动员起来搬运器具,运送水桶。

王军虽然无法破城,每天守军的伤亡也在一天天增加。

城里早就开始规定每个人能分到多少口粮,水和粮食都不得不省着用。

城外,王军也无法旷日持久地拖下去。

眼看十多天过去了,龟兹城的守军居然还滴水不漏,一个大宛士兵也没能活着登上城墙,不得不说让太子殿下和王军将领刮目相看。

都以为龟兹国的军队是一群废物,这些废物不但以卵击石,还居然如此顽强,并不惧怕大宛王军,这就让太子殿下有点难堪了。

要是再这样久攻不下,就只能围城了。

“废物!”苏莱曼脸色狰狞,左右将军和副将刚才在大帐中,现在他们退了出去,他马上脸色阴沉下来,对穆勒说,“近卫军不想自己的人伤亡,坚持要送乌孙的士兵送死,这才久攻不下,这群蠢材想自己立功又不肯出力!”

“殿下息怒,他们也是过于自信,没想到那些龟兹人还能守这么多天,也不能怪他们太傲慢了,谁能想到龟兹人居然这么死心眼,为了个女人愿意陪上一城人的命呢,”穆勒陪笑说。

“我倒要看看龟兹人,”苏莱曼阴沉地说,“会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卖命?本王倒要见识见识。”

他在案上轻轻敲着手指,沉吟片刻对穆勒说,“去,把暗号放出去,通知我们的人按计划行事。”

“是,殿下!”穆勒领了命令马上转身退出了王帐去安排。

自古城池易受难攻,倘若久攻不下,攻城的军队也不免士气打伤,要么围城要么就得撤兵。

王军里几个近卫军的将领都以为龟兹城定能轻易攻破,却没想到守军反击得这么顽强,而且弓弩箭支毫不逊色,准备得可谓十分充分,这就麻烦了,王军固然可以围城,但龟兹地处商路开阔之处,又是绿洲中心城中不缺水源,围城时间久了难说没有变数。

几天之后,城里开始盛传王宫打算讲和,将公主送回大宛,换取退兵。这不用说又是谣言,传到城头的守军中,目的自然是为了动摇军心。

接二连三的攻心战,德勇将军气得火冒三丈,恨不能宰了那些在军中传播谣言的人,但连日伤亡严重,再杀军士又恐怕更伤士气,真是左右为难。

王宫里如今也焦头烂额。大宛在朝中的收买安插的棋子开始派上用场了。有人开始蠢蠢欲动,明里暗里要求龟兹王答应大宛人的条件。

世家没有几个人愿意冒险的,同生共死,开什么玩笑?几个世家现在恨不得把公主殿下绑起来,亲自送到大宛人的王帐,向大宛人求和。

“陛下要以大局为重,以社稷族人为重啊!”世家的人公开向王挑衅。

“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

“公主殿下是大宛太子妃,就应该好好侍奉太子,哪有把祸事引回龟兹国的道理?”别的大臣在一旁附和。

王本来就身体不适,这下被气得更加急火攻心。

“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只想保住自己的身家性命,他们怎么不想想自己的身家都是怎么得来的?!”王在寝宫里怒斥,气得发抖,王后在一旁啜泣。

“陛下,保重身体,不要被这些人气坏了身子!”王后哀求王。

“我就是死也不会把女儿交给那个野心狼!”王拿手中的杖敲着地上白玉铺成的砖。“什么背叛?!都是借口!那个畜生当初就想利用这桩婚事!”

王后心惊胆战地看着陛下一瘸一拐,在寝宫里烦躁地转圈。自从公主出嫁后,王的身体每况愈下。殿下回来的时候发现父王精力十分不济,双腿肿胀得厉害,连行走都困难。

“父王!”公主带着侍女走进来,如月光穿过阴云,平静得让人意外,“再等一等,让那些人暴露出嘴脸。他们跳得再凶,女儿也不会怕他们。”

“梨月,我的好孩子!”王后抓住她的手,泪汪汪地说,“你父王不会听信这些无耻之徒的,他们以为把你交出去,就能保全自己,真是愚蠢至极!”

公主叹了一口气,在母后身边坐下,握着她的手说,“母后,人心就是这样,女儿一点也不意外。更何况朝中还有被苏莱曼收买的人在故意挑唆那些世家。他们以为可以借机上位,殊不知一旦让苏莱曼攻下龟兹城,就再也不是原来的龟兹国了。”

这天晚上,月黑风高,城中早就宵禁禁火,街头一片漆黑。王宫里也与民众共渡难关,不像往常灯火辉煌,只留有隐隐绰绰的数支牛油蜡烛点着。

一阵纷乱的脚步声和厉声号令,“有刺客!快来人啊!”惊慌失措的喊声突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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