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不断后退，死死地捂住帷幔，哑着声音哭道：“舅舅，不要，楚楚很丑，会吓到你的。”
孙员外将楚楚抱在怀里，轻轻安慰道：“不会的，舅舅不会被吓到的，无论楚楚是什么样子，舅舅都一样爱你。”
见楚楚情绪稳定下来，孙员外又死死地盯着孙素梅：“阿姐，所以那个被剥皮的小丫头，真的是你干的？”
孙素梅冷笑一声：“是又如何？”
“阿姐，你可知…”孙员外哽咽了一下，“那个小姑娘死了，她才十二岁，同楚楚一般大的年纪，她也有疼爱她的母亲，舅舅。你怎么下得去手？”
孙素梅笑了：“我不去下手，那谁又会善待我的女儿呢？你以为我想吗？”
“你为什么就不愿意信任我？”孙员外一下子站了起来，同孙素梅对峙，“我是楚楚的舅舅，我爱她，我会善待她。”
孙素梅别开脸，不再说话。
孙员外低下头，很久之后才道：“阿姐，去官府自首吧！我会扶养楚楚长大成人，我会替她选一门好亲事，若是不能，那我所有的家产都是她的，我会替她安排好所有后路。”
孙素梅眼中含泪：“孙留良，你保证你会善待她一辈子么？”
“会的。”孙员外将楚楚抱在怀里，隔着帷幔，轻轻的揉揉她的发旋，“我不会有妻子，不会有孩子，我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她的。”
“好，我去自首。”孙素梅又恢复了温温柔柔的笑意，她指尖擦去眼尾的殷红，“但是我想同楚楚说两句悄悄话。”
孙员外点点头，又看向一直站在一边不说话的宁枝枝和江寻川。
宁枝枝同江寻川对视一眼，同意了。
不知道孙素梅同楚楚说了些什么，但可以知道的是，那应该是她们母女最后一次见面了。
说完后，孙素梅就入了官府，官府很快就判了，秋后问斩。
了结了这件事，宁枝枝也恢复了身体，便带着念念一道，继续往上京的方向而去。
宁枝枝给楚楚留下了好几种祛疤的药，虽然不能完全将之祛除，但终归是有些用处的。
船再次开了，江堤浪涌，水汽蒸天。
孙员外带着楚楚站在江边，遥遥的朝着对方挥手。
待船影彻底消失后，孙员外牵着楚楚的手，笑道：“中午想吃什么？回去让厨子给你做。”
楚楚还带着帷幔，却仰头朝着孙员外甜丝丝的笑，仿佛声音也染上了一层蜜糖：“舅舅，我想吃藕粉桂花糕。”
孙员外一愣，随后笑着道好。
大人牵着小孩，温馨的往孙府走去，楚楚在离开江岸时，转头朝后面看了一眼，船只已经没了影子，江面上水波粼粼，煞是好看。
阿娘最后的话响在她耳边——
“楚楚，你听好，阿娘注定是逃不掉的，所以我会为你争取最大的利益。”
“首先，这两个外地人不是普通人，阿娘此举，我相信，他们一定有办法治疗楚楚的脸。”
“其次，你能倚靠的，只有你舅舅，你不用知道他所有喜好，更不用频繁在他面前提起阿娘，只要你表现的再谨慎一点，懂事一点就好了。只要他对阿娘的愧疚越深，你就不会不好。”
“最后，阿娘想告诉你，阿娘不后悔，阿娘永远爱你。”
楚楚转回头，轻轻擦了下眼角，阿娘说的，居然无一不对。
（楚楚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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