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俞熟稔地把猪肉切碎,放入适量辣椒,盐,然后开始乱剁成细丁子。在肉末中加鸡蛋,再搅拌至粘稠状。随后进行调味阶段,加入米粒大小的韭菜末和藤花,再用川椒和杏仁酱和匀。

黄俞将制好的馅儿放置一旁,开始擀面皮。刚开始,她擀地又厚又小,切成方块。擀面皮的时候用力均匀,正面撒上一层的薄薄的淀粉,最后将所有的面皮切割成片。

两月未曾做饭,黄俞的手艺生疏不少。若是在往常,她只需一分钟就可以包好两人分量的馄饨。而她现在,速度明显变慢。

馄饨包好后,烧水,再下馄饨,听得锅里一阵噼里啪啦地响动。等馄饨浮出水面,黄俞起锅,将馄饨放入大碗中,随手放入些许青绿的鲜葱花和芝麻。

黄俞将馄饨打包好,走出房门,放下篱笆门外的门栓,去寻黄四娘。

太阳透过云雾,屋檐上的雪已融化地差不多,点滴的雪水沿着楼阁的砖瓦下淌,嘀嗒地落在地面上。

在汴京城的东南角,由高头街朝北走去,其间店铺相连,是京城里最繁华的地方。向南有一街巷,名唤界身,此处高阁楼宇、店铺门面不计其数。

在界身这个地方,不仅有本朝人,而且还有外来使者、他国人不远千里跋涉、来此处一睹盛世风采。

黄俞此生的愿望就是——在界身里有一家自己的店面。但汴京城的房价极贵,界身的房价尤其贵。

界身的北面有一座潘楼酒店,楼下每日五更天营业,是一个大型的交易市场,有卖字画、珍奇物件、各类野味等。这里摊位众多,人流量也大。黄四娘的摊位就在里面。

摊贩们每日天还未亮早起,去潘楼酒店抢摊位。他们通常来不及自己做吃食,不少人通常早餐只吃一个白面馒头,也有人在黄四娘处买一碗清水豆腐。

天还未完全放晴,街上已有些许人,其中不少都是摊贩。

小巷里很安静,现在时辰尚早,街上行人稀少。在雪水的清洗下,地上尘土很少,看着很是干净。

天还未完全放晴,街上已有些许人,其中不少都是摊贩。

黄四娘腰身苗条,身子硬朗。她肩抗木条簸箕,里面装满雪白细腻的新鲜豆腐,连走带跑赶去市集抢摊位。

汗滴从黄四娘的额头上流下、划过脸颊,她将簸箕放在摊位上,用手巾擦拭完汗滴,准备开卖清水豆腐,耳畔传来纷纷议论声。

“你还卖什么豆腐?你知道今儿个是什么日子吗?”刘宾双眼微眯、倦怠慵懒地躺在竹椅上。

刘宾也是一个摊贩,他的摊位就在黄四娘的旁边。刘宾时年二十九岁,凤目疏眉,面色红润。明明是寒冬腊月,刘宾非要手执蒲扇,坐在椅上慢悠悠地摇扇子,身着青衣,活像一个仙风道骨的老道士。

“什么日子?今儿的豆腐可嫩了,人也多,应能赚一些。”

“今儿个官家大赦天下,你丫头不出来?”刘宾直接问道。因刘宾平日里与黄四娘有所往来,故而知晓黄四娘家中的情况。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黄四娘眼睛一亮,抚掌道,“对啊,小俞要回来了!”

黄四娘正准备肩抗簸箕回家,只听得身后一声清脆的嗓音,“阿娘,我回来了。”

黄俞手提食盒,上前一把抱住黄四娘,眼眶中顿时盈满泪水,“阿娘,我好想阿娘……”

“好孩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黄四娘轻拍黄俞的肩头,任黄俞的泪水浸透她的布衣,“阿娘也每日每夜念着小俞哩!”

此时的黄四娘脸上红扑扑的,她不过才三十四岁,却有不少白发,脸上也有几丝隐现的皱纹。不过黄四娘的眼睛直溜溜的圆,目光里也总是透着敏锐。

黄四娘从怀中掏出一张白帕子,捻起帕子擦拭黄俞脸颊上的泪滴,呢喃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黄四娘见黄俞的小脸儿冻得通红,手上还有几个冻疮,便连忙拿了生姜切成姜沫子,捣碎出汁儿,倒在米酒碗中。

“这米酒也算不得烈,但应是有些效用的。你且忍着,马上就好。”黄四娘将干净的麻布在碗中蘸了点儿,准备涂在黄俞的手上。

“阿娘,疼。”黄俞下意识地将手缩回。

黄四娘故作生气状,“这会儿你不治,等以后破了皮儿、肉裂开往外翻,那才是疼得要命!”黄四娘温声道,“阿娘轻点儿就是了。”

黄俞咬紧牙关,愣是大气儿都没出一声。

黄四娘看见女儿手上细微的裂纹,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儿掉下来。黄四娘小心翼翼地涂好后,将小碗收好,“晚上回去,再涂一次。”

“对了,我给阿娘做了馄饨吃,阿娘快趁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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