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哀戚戚,好不可怜。

以弗禾现在的感知目力,当然可以发现其余人全是十几二十岁、鲜嫩嫩的美少年。里面约摸是有这少年的某个亲人在,主动献身,勇气可嘉。

奇诡的腻香里当中果然很有门道,已经将他们放倒一片。使其神魂颠倒、身不由己,一地的人满面通红地滚爬拉扯,难耐哼唧。

孩子,你错了。这哪里是吃人,而是要吸取阳气啊。

弗禾的嘴角微不可察地一抽

合着自己这回扮上的角色难度还不是一般的高。不仅要扮女人,还要扮成一个心狠手辣的女色魔,即将惨无人道地荼毒年华大好的青少年。

造孽啊。

匍匐在地的小少年顶着满脑袋的热汗,发丝凌乱,七倒八歪地不住磕头。毕竟还没到成年的时候,受异香的影响不算太大,但看样子也快撑不住了。

禽兽啊。

弗禾可不是在骂自己,而是在痛斥这件事的始作俑者。

他闭了闭眼,静待人物记忆激发完毕,没多久,终于大致了解了原委。

祝弗禾,乃是天岘大陆曾经的四大仙门之一风源宗的少宗主。

三百年前仙魔大战,两边道门原本势均力敌,却因一高强魔修的横空出世而彻底倾斜战势。新任魔帝以一人之力,破杀阵,伤四圣,一令则统领万魔。此人不知是哪里来的怪胎,修魔修得精妙绝伦,炼法炼得前无古人,排兵布阵如喝水吃饭,使得大小仙门迎战不敌,无不受到重创。

例如风源宗在内的领头四鼎首当其冲,大批精英弟子断层绝代,精魂亡故。小门小派于夹缝求生,甚至在魔道的冲击和同化中直接湮灭无存。至此仙道衰败,任由魔门肆虐人间,生灵涂炭。

而祝弗禾则是以正统的仙门名士之身,利用一种绝妙异术保持了表面的女相,是正非邪地潜伏进魔窟,兢兢业业地在魔帝老巢里搞卧底,一搞就是六十多年。

原主怀抱一颗颠覆之心,仇郁难消,久染魔气,竟是常陷魔障,很有一点要对无辜凡人图谋不轨的迹象。手底下的喽啰们察言观色的本事个顶个的好,为了讨上峰欢心,直接从人间挑来一箩筐供他任意享用。

上两次都是找了理由直接推拒,到这第三回,心障缠绕,差一点就要把持不住。

何况,今天甚至有人自作聪明地送来了助兴的欢喜烛。此物功效霸道,别说是个人,是块石头都能被熏得发红发烫。

弗禾可以明显感觉到体内魔气的翻涌躁动,正气已经压不住它,滚滚魔息急切地想在他心头撕裂出一道口子,宣泄杀戮的裕望。

他屏气凝神,并指抬起,先用灵力屏障将燃得正盛的烛火封罩起来,又定住床边头破血流的小少年,一应翻滚的人全部封鼻堵口,光能张嘴,无法发声。

洞窟内风过拂叶,卷走一派阴靡。

系统一直没有送来剧情,百呼不应,这令弗禾心中糟糕的预感愈发强烈。

欢喜烛大名鼎鼎,哪怕他名义上是魔门里臭名昭著的“烛娘娘”,也只是略通一些中级烛器,无法根除这顶级魔物的效果。

炮灰计划中落地即盒饭的定理绝不会变,弗禾都能猜到等待自己的会有哪些结局。

要么,他就是被这魔烛折磨得心神大伤,走火入魔,直接爆体而亡要么就是魔气侵体纠缠不散,仙门身份暴露,被大魔发现后就地诛杀要么好巧不巧,正道突然杀来一堆人,看见他正在凌虐凡人,二话不说提剑就砍。

自爆,被魔修杀,被仙修杀。无非三种可能。

当然,直接从天上降道雷下来劈中他的概率也不能说没有。

弗禾表面稳如泰山,内里心神交战,汗水从鬓角静悄悄地淌进领口。他在虚弱期连平时的三成功力都难以使出,面对这些未知的危险,横竖都是一个死字。

说倒霉就倒霉,储美丽的乌鸦嘴也是没谁了。

无人注意到,烛台上的铜制蜥蜴正犹如一只活物,微凸的眼珠轻巧地向四面转动,将弗禾的一举一动尽数描摹,收入眼底。

不见天日的夜潭恍若一汪经年不变的死水,潭心由静变动,渐渐出现一圈又一圈不断扩大的潋滟波光。涟漪中心缓慢出现一个突冒的身影,待全貌浮出后,转瞬便从几百步开外的地方踏上潭岸。

漆黑的瞳仁与墨发玄衣出奇的相衬,使得此人浑身上下死寂得如同一座无魂的雕像,唯见刹那之间,一丝明亮的光彩从眸底骤然迸发,霎时点活了残烛将熄的魂魄。

“他来了。”一个略显滞塞的声音对着虚空说道。

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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