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开口道。
“哭出来心情就好多了吗？”
“没有。”
声音有些哑，尾音微微上翘，磁性的有些勾人，像是把小刷子似的迅速扫过他的心。
让人难耐。
商觞默不作声地吞了口口水，抽了几张纸递给她，让她擦泪。
小姑娘胡乱将纸捏着，蹭了蹭脸，就揉成了一团，搁在旁边，继续趴在书桌上。
他没办法，无奈地小声叹了口气，手上却耐心地又抽了几张纸，给她慢慢擦去泪珠，末了，还仔细瞧着，手指小心地捏走她刚刚胡乱擦拭留下的纸屑。
“哥哥刚给你擦好脸，现在可不许哭了。”
“我也没眼泪可流了。”
她嘴硬强撑着回。
“嗯，那坐好，坐直了，好好和我说话。”
他声音也不冷，也不严厉，却让景致不得不乖乖照做。
小姑娘面皮薄，此时不知是羞得还是刚刚纸巾擦的，白里透红，眼皮子都是红通通的，像是被谁欺负了一样。
现在又看她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正襟危坐着，小手不安地搅在一起。
心里发笑，可不是有人欺负她了嘛，这人可不是自己嘛。
虽这样想着，出声却更温柔了。
“卷子需要我看看吗？自己知道错在哪里吗？”
“不用，我知道。”
景致现在像个犯错的小学生，被老师压训，只是这个老师就算不训人也让人害怕，但害怕又欢喜。
“知道了下次不再犯，不就行了，这还需要哭吗？”
“那若是改不过来呢？”
“怎么会改不过来？”
他顿住，想到了些什么继续道。
“你同我好好说说，是什么问题？”
景致就抠了抠手，头低着，视线飘忽。
“就…不想写题，心里特别烦，所以写题的时候就不在状态。”
“哦，心态问题，你烦什么呢？”
景致抬起头，他一点点地问，让她不知所措，仿佛在剖析自己一样，心里无名就来了一团火，烧的很旺，躁得难耐。
但眼睛一对上他平静的双眸，那颗不稳的心突然就静了下来。
“我说不上来。”
她回。
商觞摸了摸她的头，有些疼惜。
“你这是焦虑呢，怎么？怕高考？你成绩很好，不必怕的，以前怎么做题，现在还怎么做题就行，到时候考场上也一样，别太给自己压力，不如哥哥带你去哪儿玩会儿？”
本来听的好好的，他最后一句倒又把她逗笑了。
景致哭笑不得地说。
“我高三了。”
“那又怎样？想去哪儿玩？滑雪？爬山？溜冰？还是去潜水？”
“事情也分轻重缓急的，现在这关键时刻怎么能去玩这些大项目，万一再受个伤，我就高考不成了。”
商觞的眼神一下子就沉下来了，不高兴地说“快呸呸呸。”
景致就弯着眼睛，无奈地“呸呸呸”了三声。
看着他还义正言辞却又带着几分搞笑地说。
“童言无忌，大风吹去。”
她还童言呢。
怕是在他眼里，她说的话一直都是童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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