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同吸一口气转身,千军万马已将他们围得水泄不通,为首的那人手执弓箭,面上露出得意的笑:“继续跑啊。”

离涣撇撇嘴,同身旁人道:“其实被抓住了也没事,你师父不是会救我们吗。”

脑补了一下师尊将要成为别人的禁脔,景葵扭头望向离涣。

转脸对上他重色轻友的眼神,离涣警惕性地抽回自己的手往一旁退了退:“你干森么?”

只见这只蠢蛾子阴森森地笑,令人毛骨悚然:“若我来生有命再偿你。”

“不是,你…”离涣又退了一步,发觉不妙,忙解释,“其实话本上的故事都是假啊啊啊啊啊!!蠢蛾子我跟你没完!!!”

………

发觉自己身体悬空,并未再下坠,离涣颇显疑惑:“我们怎么没事?”

拉着她直起身,景葵解释道:“方才我在上面便发现底下有一层结界,想来这万丈深渊不过是障眼法。”

那日幻化为蝶,因好奇这幻化之术,他便向师伯讨教了其中的奥妙,幻术中最为简单的便是障眼法,虽他不会这术法,但已知晓这其中奥秘,瞧出来倒不难。

一片迷雾扑来,景葵挥了挥手试图驱散,无意中触碰到身侧的树叉,却见那截树叉穿透了他的身体,随后消失不见。

发觉异样,离涣伸出手指触了触,又出现了同样的境况,她四下环望了一圈,道:“我听宫中长老说过,这种触而不得的幻境,会因人心的恐惧和执念幻化出他们所厉经的过往。”

扫视了一圈,却只有白茫茫的一片,隐约可见的几棵树也随着他们的靠近而消失,景葵更加不解:“可为什么这里会是一片空白?”

离涣想了想:“或许是因你生前是个凡人,所以幻境无法折射你身前的景象。”

景葵无奈了一瞬,倒也未在此刻同她解释他身份的事,只好奇问道:“那你的呢?”

他的话音方落,耳边便传来了一阵婴儿的啼哭声,两人脚下的空白一寸寸扩散出土地,土地上生出了房屋和行人,顺着生出的景象看去,他们周身已幻出了一片繁华的街市。

路旁的摊贩上有叫卖包子的伙计揭开了热腾腾的蒸笼在为顾客拣包子,有卖胭脂的娘子正在招揽路过的女子试妆,还有衣襟半敞的杂耍艺人在表演与训猴之间的默契,好一派热闹的景象。

而葵涣二人所处的地方,是在一栋彩灯飘摇的两层小楼前,小楼的牌匾上刻着“万花楼”三个大字,门前的老鸨手中抱着一个婴儿正在同一个男人谈论买卖的价钱。

景葵疑道:“这是……?”

恍然突现几百年前的景象,离涣眼中一酸,不知是喜还是悲:“这是我一岁的时候。”

抬头瞧了一眼万花楼的牌匾,景葵又问:“你不是离焰宫的人吗?”

离涣敛了敛眼中的泪花:“那时候还不是。”

“这小丫头我要了。”

随着身后传来的话音,两人同时转身抬眸,只见万花楼对面阁楼的窗台上弓腿坐着一个少年,一身暗红色的束腰流火服紧致贴身,一头突兀的棕褐色长发微微打着卷儿落在胸前,一副洒脱不羁的少年郎郝然现于眼前。

摘掉嘴中叼着的谷莠子草,少年抹了一把额鬓半垂下的几缕曲发,露出一张妖冶魅惑的俊颜,一双长眸痞气四溢,长眸下的那颗泪痣点缀得少年格外俊逸不凡,仿若人界话本上的异域王子,美得让人过目难忘。

对上那双张扬的美眸,景葵一震,仿佛有一种奇妙的牵引灌入了灵魂,在骨子里发芽。

见到阁楼上俊美的少年,离浣心中一喜:“朝熠哥哥!”

少年从窗台上飘落在地,洋洋洒洒地迈步行至她面前,穿身而过。

少女惊喜的眼眸下垂,语气渗满了失望:“我忘了,他看不见我。”

景葵依旧有些木讷,他转身回望那道身影:“他便是你哥哥?”

离涣同样转身,依恋地瞧着那道熟悉却又久远的背影:“嗯。”

心中有种说不清的滋味在发酵,景葵半是恍惚半是疑虑:“你哥哥——叫什么?”

少女的唇角浮起欣然的笑,自豪却又酸涩:“离烨,字朝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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