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先等着吧,等晚些时候我再进去通报。”青山见沐羽冻得双耳通红,他又穿的单薄,在风中瑟瑟发抖,“我让千山领着你去偏房稍坐片刻吧,晚些时候这边散了我再把你叫过来。”
“哎!有劳青山兄弟了!”沐羽一脸感激。
厅门关的紧,外头的动静传不进来,沈万山问完了苏知玺,迟迟没有得到回答,一时间厅内安静的就只剩下了炭火噼里啪啦的燃烧声。
“阿野,沈大人来烛都多久了呢?”
傅九襄看了一眼青山。
青山想了想,道:“回主子、公子的话,沈大人来烛都近半月了。”
猫奴在这时候又爬到了苏知玺脚边,在脚边啃着椅子腿,苏知玺弯腰将猫奴捞了起来,毛茸茸的一团白虎钻进了苏知玺宽大的袖口内,他的腿上搭着毛毯,正好给猫奴搭了个窝。
苏知玺温声道:“当初沈大人是被下派到北疆去的,如今冬至将近,大人也该上任了才对。”
“这?”沈万山有些猝不及防,他抬头望向了傅九襄,见傅九襄对苏知玺说的话没有任何疑义,他皱了皱眉,却没有多问。
“沈大人揭发北疆军粮是义举,陛下如今正因为苏家和谢家而恼,并未注意到您与薄大人,再过几日苏谢两家尘埃落定之后,陛下可就有心思来深思您为何会如此巧合地出现在了幽都、并且又为何会如此尽心尽力地替定北王揭发此事了啊。”苏知玺意味深长地说道。
沈万山刚想说陛下早就知晓这一切都与定北王有关系,苏知玺早已预料,他慢条斯理地开口:“沈大人,您在烛都待一日、在定北王府待一日,就是将王爷架在火堆上烤啊。”
听到此话,沈万山蹭的一声站了起来,他本就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早年在廷尉寺,更是出了名的活阎王,他大声道:“我揭发北疆军粮,为的是北疆受苦受冻的无辜将士、为的是幽都流离失所的难民百姓,我不曾想过半分靠此事谋划前程,苏公子,你也不必将我看成是那种想要借此攀附王爷之人!如此事,我不屑、亦不会!”
说完,沈万山夺门而出。
青山和郑伯面面相觑,不敢多说半句。
倒是傅九襄,他玩了半天苏知玺没束的长发,等沈万山走远了,才无可奈何地开口:“你想让沈万山早些去北疆,大可好好同他说,何至于说这些话激他。”
苏知玺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猫奴挠着他的掌心,有些痒。
他有些口干了,敲了敲桌面,“倒茶。”
傅九襄起身,“得嘞,伺候您呐。”
苏知玺满意地喝了一口热茶,才道:“沈万山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何出此言?”
苏知玺突然坏笑道,“你猜啊。”
墙角的水仙终于开了,屋子里头皆是盈盈香味,人在里头坐久了,就连衣角都能沾染上花香。
苏知玺在花香中笑的像一只狐狸,傅九襄真是爱惨了他这样笑。
这是勾起他欲望的源泉。
苏知玺是他的欲。
这欲来的莫名其妙,找不到归处,寻不到来路,傅九襄从未有过这样的欲望,这是苏知玺的独赐。
“那傅乾历呢?薄远道和沈万山你把他们打发回了北疆,定北王府中还住着一位安庆王,雀奴,你帮我想想,这安庆王该当如何?”傅九襄双腿夹住了苏知玺,在他耳边轻声问道。
站在一旁的青山默默将脑袋转开了,只剩下一把年纪的郑伯看得面红耳赤,真是羞臊的紧。
“安庆王自然就是陛下该烦的事了,不过我猜,陛下如今也没想好该如何处置安庆王,索性他老人家就像是忘了安庆王似的,任凭他先不顾祖制不顾规矩地住在王府中。”说到此处,苏知玺突然笑了,他摸了摸鼻尖,小声道:“咱们这位陛下也是有意思呢,心里头忌惮分封王,但又标榜是个仁义明君,如今弄得分封王惴惴不安、陛下自个儿又时刻担心分封王是否衷心的尴尬局面。”
“其余四都的王爷那都是在先帝手中活下来的王爷,追溯到头都是傅氏一家的,九州各地的王爷都死了,再不留几个,日后写到史书上,是要被百家评判的。”
苏知玺嗯了一声,“所以说呢,此时此刻,陛下不敢将安庆王放回幽都。”
至于为什么?
如今幽都死了太守、刺史又下了昭狱,正乱的不成样子,这个时候放傅乾历回去,不是白白送了一个封地给傅乾历治理么,来日幽都平乱了,这功劳不都安在了这位安庆王头上,顺帝可不会允许天底下有这样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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