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知玺和傅九襄这边动作快,只是就在两日后,烛都又戒严了。

宵禁比起往常早了一个时辰,宵禁一到,大街小巷不允许出现闲杂人等,城门紧闭,进出皆需要文书,且宵禁过后更是不允许进出。

青山白日里在城门口探了探风,他没拿文书,根本出不了城。

“主子,城门巡防的那些士兵,听口音不像是烛都人。”

傅九襄看了一眼郑伯,“让暗卫查清此事。细柳营中的士兵都是从烛都选出来的官家子弟,若不是烛都人,那些人是从哪里混进来的?”

外头寒风料峭,院子中的积雪打着旋扑面而来,那风声就像是阵阵哀嚎,呼啸着卷起了满城的孤寒,经久不散。

“主子,我先送沐羽大夫去丞相府了。”青山回了话,看了看时辰,上前道。

傅九襄点了点头。

“苏郎仪有说什么么?”苏知玺突然问道。

青山摇头,“丞相每次只让沐大夫蒙着眼替五殿下看病,阴沉着脸,看着可凶了。”

“五殿下病了这么久,若不再见好,只怕就瞒不住了,丞相自然心力交瘁没什么好脸色。”

苏知玺其实想做好多事,只是他如今眼瞎,多有不便,再加上光见柏带着松童离了烛都,外头的事情他更是无法接触。

傅九襄见苏知玺神情讳莫,猜想他定是心中有事,在青山走后他屏退了屋内的下人,等着他开口。

因着苏知玺的身子,傅九襄都快把书房给搬到卧房中来了,每每青山千山有事都直接在屋中商量,他就担心苏知玺出了屋子受寒受冻。

苏知玺靠着软枕,不知在想些什么,迟迟没有说话。

傅九襄真是将所有的好脾气都用在了苏知玺身上,他陪着苏知玺坐在胡床上,卷着他散下来的黑发,喊了一句:“雀奴。”

“嗯?”苏知玺回了神,辨着声源,“怎么了?”

傅九襄没有在说话。

苏知玺有许多秘密,他就是活在阴暗中的美人蛇,傅九襄早见识过了他的冷漠和薄情。

“九郎,白老大人的亲眷想来还在烛都?”

“是了,白家两位大人要等老师过了头七才离都。”

“我没记错的话,老大人的大儿子是函关口的郡尉。”苏知玺点到即止。

“进了函关口,可让白大人帮忙拟一份引路文书。”傅九襄接了一句。

傅九襄身为白俞的爱徒,在白袁世跟前这点话还是说得上的。

其实青山和薄远道要一份离都文书并不难,难的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一路南下。

傅九襄动作快,第二日白府便送来了一份名单,上头青山和薄远道摇身一变成了其下的侍卫。

只是,白袁世还有两日才离都。

世事难全,沈万山在进宫面见了顺帝后,只好先行离烛都去往了北疆,而青山和薄远道则还被困在了烛都。

而这个时候,距离千佛寺一案已经过去了半月,谢清运一个大活人在烛都再没了下落。

傅九襄也有近一个月没进过皇城了,顺帝就像是遗忘了这位昔日受尽恩宠的定北王,朝中众臣皆在猜测定北王是犯了什么过错才导致陛下如此苛责。

在烛都纷纷扬扬不停歇的大雪下,终于迎来了这一年的冬至。

天才蒙蒙亮,熹光从纱窗内透了进来,屋子中笼上了一层朦胧的光影。

只是这光影渗不进挂着层层纱帐的床榻中,床榻内,依旧是一片昏暗。

傅九襄抱着苏知玺,两人正交颈而卧。

夜里头炭火烧的旺,苏知玺睡得额头上冒了一层汗,傅九襄又体热,抱着他时身后就像是贴了一个火炉,烫的他夜里头醒了两三次。

沐羽配的药果然管用,傅九襄督促着他日日泡药浴,果然,坚持下来他只觉得体内的寒意都散了不少。

“醒了?”耳畔传来一阵沙哑的声音。

傅九襄刚睡醒时总是格外慵懒,没有白日里的狠厉,懒懒地抱着苏知玺,能在床榻上躺大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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