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阵阵虚无缥缈的呼喊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顺帝面色通红地滚下了床榻,他对着空气大喊道:“谁!”
这位尊贵的帝王就像是一只没了心智被关在笼中的野狗,谢棠站在不远处,冷眼看着顺帝伸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癫狂地大笑,他匍匐在地上,不知在向谁求饶下跪。
“陛下,你瞧见了什么?”谢棠轻声问道。
恶者见恶,善者见善,这世间的一切轮回因故,皆有定数。
“快来人!快来人!陛下又病了!”
谢棠在顺帝发狂之际猛地跑出了高堂镜,这动静传到了麟德殿,百官又是一阵喧哗,顺帝忌惮苏家,此刻正满心防备着苏媚元和苏郎仪,就连在高堂镜侍疾他都只安排了傅瑛,此时此刻顺帝究竟情形如何,苏媚元根本无法得知。
“皇后娘娘,贵妃娘娘说陛下病重,还请您将三位殿下留在宫中,以防后患。”
“贵妃人呢?她究竟是怎么照看陛下的,陛下好端端地怎么又病了!”
“回皇后娘娘,贵妃正在尽心侍奉陛下,无空过来回话。”
听到此话,苏媚元气笑了,她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毫不客气地说道:“本宫是后宫之主,难不成连让贵妃来回话的资格都没了吗?陛下如今病重,后宫更应该和睦才行,回去告诉贵妃,今后若有什么事,让她亲自来椒房殿同本宫说!”
“是,奴婢记住了。”
后宫中皇后和贵妃家世显赫旗鼓相当,此前能一直保持融洽是因为顺帝谁也不偏帮,如今顺帝病重之际,明显流露出来了对谢棠的偏爱,这让苏媚元如何能忍!
噗通
麟德殿中上了年纪的老臣竟然晕了过去。
已经将近子时,尽管麟德殿中灯火通明,但其中许多老臣已经是操持了一天,再加上亲眼见着顺帝发病,两相惊惧下,一个受不住晕了。
苏媚元不能一直把人扣在麟德殿,顺帝这病看着不像是能够立竿见影见好的,苏媚元同苏郎仪对视了一眼。
两人往边上走去。
“兄长,你看陛下这病,究竟有何古怪?”
苏郎仪沉声道:“陛下此前龙体康健,太医每日都会把平安脉,并未传出有何病症,今日这病,恐怕是有人有心设计了。”
此话一出,苏媚元立马说道:“这该如何!方才陛下的举动兄长您也瞧见了,谢棠那边不知做了什么,竟然能够博得陛下的欢心,就连侍疾都只让傅瑛那个丫头去了!”
苏郎仪看了一眼自家妹子,“皇后,你未免太沉不住气了。”
“兄长此话何意?”
“定北王!”
人群中,突然有人叫住了傅九襄。
抬头望去,就见一位年逾三十的大人朝傅九襄这边走了过来,来人模样清隽,身形偏瘦,带笑的眉眼更显得模样平易近人。
“闻寅兄!”
原来此人是白俞的二子,白袁安,雍都郡主的夫婿,与雍都郡主常年居于雍都,每年只有冬至才会进烛都向顺帝拜贺。
“之前父亲病得突然,我与兄长还未感谢定北王在父亲病榻前侍奉,真是惭愧,身为人子,竟然都不能在父亲跟前尽孝。”白袁安一脸怅然。
白袁安年纪比傅九襄大,从前白俞教导傅九襄时白袁安都已经入了辟雍,这也导致傅九襄虽然是白俞唯一的学生,但却与白俞的这两个儿子关系并不亲近。
再加上傅九襄十五岁便去了北疆,与烛都众人更是来往甚少。
“闻寅兄今年入烛都早,老师的故人闻寅兄倒是可以多拜访拜访。”
白袁安点头,“是这个道理,这几日我带着璇儿见了许多父亲的好友,兄长外放在函关口,我又常年住在雍都,这些年我与兄长谈及此事只觉得满心羞愧,无法在父亲跟前尽孝,只觉得不配为人子。”
“闻寅兄千万别如此想,老师每每与我谈起你于白大哥,言辞间皆是骄傲,您如此想,便是寒了老师的心。”傅九襄宽慰着白袁安。
两人又谈论了些旁事,终于,白袁安将话题转到了顺帝今日的这场病上来了。
“定北王,您入烛都早,依你看,陛下这病是否突然?此前可有先兆?”
白袁安这个人,虽然没有入仕,但政治嗅觉却及其敏锐。
傅九襄猜,他想问的可不是顺帝究竟患了什么病,他想问的怕是
顺帝这病来的突然,背后究竟有没有人在动手脚!
他娶了雍都郡主,便是上了皇家玉蝶的郡马爷,皇室中人,就算再怎么偏安一隅,那坐在皇位上的人可是掌控着他们的生死,如今顺帝一病,谁能坐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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