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戏子却一动也不动,并不理会萧云疏。
萧云疏见他这倔强的小样子,想起来自己养的那只小猫儿,它的脾气也倔犟的很,吃软不吃硬,干脆也用对付小猫的方法,放软了自己的声音,劝道:“我晓得的,你这样的人,又怎么会随随便便去偷人家的东西?”
“女郎这般小小年纪,又懂得什么?这世间可比女郎想的险恶多了,并不是人人都是好人,就像是我这样的,也并非好人,女郎只不过就和我见了一面,也敢说我不是这般人,又凭何?”
那少年人听到萧云疏的话,不置可否的嗤笑了一句,尽是嘲讽萧云疏年纪轻轻,什么也不懂。
“我虽年纪小,可我会看人,我阿娘说了,看一个人,就看他的眼睛。
倘若他的眼中纯粹,便说明是个好人,倘若他的眼中浑浊,便多半是心思不正之辈,你眼睛清澈漂亮,我只消看一眼,便能看见,你怎么好说是我看错了?”
萧云疏到底还是年纪小的,说出来的话有些稚气未脱。
“女郎是生活在豪富之家的门阀贵族,怎么会晓得我们这样下三滥的人都是什么东西?我们这样的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女郎可不要靠近我们这些人,会沾染了腌臜。”
那少年人好像丝毫不领情似的,冷面看着萧云疏。
“你腌臜?你身上的衣裳是穿的破旧,也未必有这门阀世家的郎君哥儿身上带着的佩囊花样繁多,可是你的人一点儿也不腌臜。”
萧云疏还真没被什么人这样忤逆过,她身后的几个仆从又不敢去打搅她,拉着她快走,只可惜萧云疏站在原地动也不肯动,就是要同这少年人说完话。
“这世间最下贱的就是戏子,有谁曾将戏子作人看?便是这戏班子的老板,自己也看不起我们这些戏子,认为我们这些人天生下贱,合该伺候别人。”
少年人仍旧一副冷冷的模样。
他转过身来看萧云疏,一双眼睛之中黑洞洞的,即便整张脸都被打得鼻青脸肿,也依然能够看出他这轮廓分明的脸上,也藏着少年人的桀骜不驯。
“你口口声声说着自己下贱,可是我看你的眼睛,你的眼睛已经告诉了我你的答案,你分明觉得这世道困不住你,你就算出身下贱,也绝不甘下贱。
这世间人人出身不同,又不是人人从一开始生下来就能够做门阀贵族的,若自己的父母不是门阀贵族,何尝不能自己去做?
你是唱戏的小戏子,看过的戏本子自然比我还多,那戏本子里多少人辱负重数年,最终翻身的帝王将相之辈,你不会不知道吧?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你是唱戏的小戏子,谁却能说过十几二十年你不能做新的门阀士族?”
“门阀士族?就我这般下贱人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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