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中含泪,再次念叨这句诗,脖子伸进了绫缎。
“就是这里……咦,门怎么锁了?”
“王君王君,开开门呀!”
咚咚咚!
是墨松,陆乘元赶紧踢翻椅子,加快了自杀的速度。
门外响起一个女子的声音:“让开。”
哐当——
门被生生踹下来,转了九十度倒在地上。
“王君!”
一股劲风自门外刮进来,把绫缎里的陆乘元生生吹下。
陆乘元屁股着地,嘤嘤呜呜的,摸着自己的脖子:“让我去死!”
“王君,你看看谁回来了!”
夏枫收回击出内力的手,这具原主的身体,对陆乘元有天然的亲近感。
她想起刚穿越过来时,陆乘元对她的好,不禁身心均放松下来。
她温暖得朝他笑了笑:“爹,我回来了。”
陆乘元呆呆凝视她,从头至踵扫视一遍。
“枫儿?枫儿!”他扑上来,牡丹花香冲了夏枫一鼻子。
夏枫拍拍他的背,哄孩子似的:“爹,我回来了,不会有人再敢欺负你了。”
“枫儿——我的好孩子——”
陆乘元哭了整整一刻钟。
等思绪稳定下来,他含着泪,把夏枫走后这几年的事儿一股脑吐露出来,又哭得梨花带雨,说到激动处,难免泣不成声。
正如泉州县令所说,夏枫离家后生死未卜,老太君看陆乘元不爽很久了,处处刁难打击,先贤王的侍郎们也抱紧老太君的大腿,府内下人们更是趋炎附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夏枝的生母,即先贤王的妹妹,本因先贤王混了个泉州的地方官员。前年,她足摔下悬崖,父女俩便火速来信求收养。
一封信,老太君读得泪眼婆娑,以后继无人为由,自泉州接来夏枝一家。
外人看来,夏枝总比那个草包夏枫好些,久而久之,她们便认定夏枝将继承贤王衣钵。
所有人,都在等夏枝下个月十六岁满,继承贤王爵印。
这家人对陆乘元能使绊子绝不手软,生生将她逼到这方蕞尔小地。
“一想到日后,那夏枝继承你娘的衣钵,无法无天,我便不想再活。”
陆乘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接过墨松递来的手帕,叠成一个褶子都没有的正方形,轻轻拭泪。
“我知道了,”夏枫边听,边吃完了桌上一大盘点心,心道王府厨子手艺真一般啊,“我祖父现在在哪?”
此时,老太君正坐在后宅堂内念佛。
他的乖乖孙女和乖乖二女婿正陪在他身侧,他的乖乖孙子还去给她做点心了,真真孝顺。
夏枝长得高大,她陪跪在蒲团上,两脚僵硬,头一点一点的,昏昏欲睡。
“爹,咱们还要跪多久?”她不耐烦地对他爹张氏抱怨,她明明晚上还约了小姐妹去春花阁玩新晋的男人呢,下午不补觉,她晚上如何生龙活虎?
张氏白了她一眼:“怎么这么沉不住气。”
这话夏枝都快会背了,在泉州时,她就听她爹念叨:到了天京千万别沉不住气,一切以老太君为上,老太君怎么高兴怎么来。
数数日子,还有一个月,她就要被授印了。
罢了罢了,再忍忍吧。如今她说追杀谁就追杀谁,已权利在握,就连天京,同层级敢质疑她的也没几个。
就连那个一直和她们唱反调的先贤王君,也被他爹爹和弟弟治得服服帖帖。
满意地长吁一口气,夏枝挠挠痒痒,一副快哉的神情。
“我去解个手。”夏枝得了老太君和爹爹的默允,昂头阔步往外走。
她打开门,打了个哈欠,懒惰的眼泪坠在眼角。
门外的小厮家奴们纷纷驻足,堵在不远处的拱门,像在看什么稀罕物。
夏枝“嗯哼”一声,众人便四下后退,在拥挤的长廊上让出一条康庄大道。
她确认了自己的威信,正要去解手,却发现大家仍纷纷往长廊另一边探看。
“都看什么呢?”
话音刚落,一身材修长的红衣人穿行而来,停在她面前。
夏枝心里咯噔一下,像被什么东西吸住了魂。
那人一身红衣玄裤,潇洒利落。她高束的长发随风飞扬,目光虽冷厉,眉眼却生得极美,像冬日盛开的鲜红梅花,却比梅花张扬得多。
她简直是夏枝长这么大,见过的最美的人。
目光往下,在发现对方其实是女子的那一刻,夏枝觉得自己失恋了。
她扯出平生最美的笑容,特意压低声音,显得比较有磁性:“这位小姐,是找我的?”
夏枫觉得这笑容、这腔调可真恶心,简直就是把她的视网膜按在地上摩擦。
她头轻轻一别:“滚开。”
夏枝一愣,恼羞成怒:“你可知我是谁?你简直放肆,竟敢——”
啪!
夏枫一巴掌把她呼到了地上:“弱鸡,打你都觉得手疼。”
说罢,她一脚踩上夏枝的头,从她身上踏了过去,一脚踹开房门。
“老头,佛念完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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