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猛地被抹冰凉软糯之物贴上,忘川讶异之余,心跳窜上嗓子眼,只觉这晚秋同只小兽一般,轻易逗弄不得。

而远在五百里开外的四象宗逼仄暗室内,月珑延将将转醒,一抬头便感觉到脖颈处传来的刺痛,倒吸了口凉气后欲伸手去扶,却才意识到自己的双手被手腕粗细的锁链缠住架在头顶,就连脚踝上都锁着枷。

环视四周,青石板铺就的地,铁泥筑成的墙,四下角落内藏着鹿角烛台,锁着他的屋子不过只能勉强容下四人的大小,狭窄极了。昏黄的烛光映照着正对他的一扇石砖门,若是不细查,甚至都看不出来那墙中镶着门。

月珑延正想发力用内息震碎身上的枷锁,却不料待他一运功,就好似牵动了什么机关也似,四个阵图纷纷在四面死寂的石墙上接踵亮起,闪烁着青色的微弱光芒,却无声无息地在他身上施压,只叫他越是反抗着运动内功,便越是加重反噬。

仿佛有块无形的巨石一般,压得他喘不过气,直至丹田传来一阵刺痛,有股纠缠的污血从他口中吐出,这才堪堪罢休。

然这时,于他对面的那扇石墙却突然松动着朝左边挪去,发出轰轰的声音。

门后,两名着四象宗打扮的弟子带进来一位蒙着双眼的男子,那男子一袭黑衣装束,月珑延熟悉得很,那分明是沈鸣竹。

待将沈鸣竹带到,那两个弟子便退至门外,只留沈鸣竹还立在月珑延不远处,耳边突然听到一声虚弱的“阿竹”,这才将那蒙着眼睛的布条扯下。

眼前的月珑延,满脸的苦楚却是被强压着,只露出一副欲说不得的表情,嘴边挂着的血污直流,就连他向来最是爱干净的衣襟都被染红了几分。

沈鸣竹顿时只觉瞳孔一震,心中好似有闷雷闪过,不自觉地向前踏了两步,捧着月珑延的两颊,眼中有微光闪烁,颤抖着腔调勉强成声道:“阿延……你且放心,我定会将你救出来……你一定要等我!”

月珑延皱了皱眉,强压住丹田处的痛意说道:“可是四象宗……下手了?”

沈鸣竹没有回音,却只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们可是用我,来要挟你?”月珑延轻轻咳嗽了几声,再说话时便是明白了其中深意。

自四象宗初次崭露头角时,寒天门便知晓其野心之勃勃,看上去似是像这么回事,实则内里早已臭气熏天、虫垢翻涌,便不喜同其打交道。

本以为其忌惮于寒天门几分名气,便不会肆无忌惮地下手,却委实没料到,其竟这般胆大。

“……好在仙道同门常年隐居在外,外门人难以窥见其面,不用受制于人……”

月珑延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去,眸中暗灰十分,似是要昏过去时,却被沈鸣竹紧紧拥住,将头抵在他肩上,只听沈鸣竹低哑着嗓音在月珑延耳侧沉沉说了句“等我”,便抬腿头也不回地出了这暗室。

那声音却仿佛不似声音,犹如风过野林发出的簌簌声,堆积在一起同月珑延道了句晚安,便让他沉沉睡去。

在梦中,月珑延仿佛瞧见了一袭白衣的沈鸣竹,好似突然开了窍一般,抱着他在他耳边一声又一声地同他说——

“阿延,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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