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能带我一起骑马吗?坐马车太累。”
这显然是借口,但是殷繁却犹豫了。
他自然知道就这么当而皇之地和她共乘一骑入京会被旁人说成什么样,但是她看起来似乎很难过,若是自己拒绝了,或许会更难过。
就在他左右为难之际,宁枧岁忽然从怀里拿出一个狐狸面具来,抬手扣在脸上,调皮地对着马上的男子眨眨眼睛,依旧笑着问道。
“这样总可以了吧?”
这是,早就备好的吧?是一开始就知道会谈崩吗?
殷繁看着那张笑颜灿烂的狐狸面具,忽然有些心疼,握紧女子的手,一个用力就把人拎到了身前,稳稳地扣在了怀里。
“啧!我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抱着骑马。”
宁枧岁感觉到横在腰上的那条有力的手臂,不由笑弯了眉眼。
“是不适应吗?要不臣下去,殿下自己骑……”
殷繁是怕她掉下去才搂着她,闻言,还以为她不习惯与人同乘一骑,皱了皱眉头便松开了手臂,想要下马。
“没有的事,就是觉着新鲜。”
听她这么说,殷繁这才放下心来,不过却没有继续揽着她的腰,而是双手握着缰绳,缓缓驱马前行。
后面的天音看着自家殿下成功坐上了殷千岁的马,心下不禁叹了口气,她直觉,殿下不会这么轻易放弃这么好的机会的。
车队进入了城门,走在繁华的久安街上。
沈景卿想到刚才宁枧岁离开是的神情,就觉着心里一阵一阵地发堵。
“夫君,我觉得阿姊没有撒谎,我信她的。”
对面的男子看了她一眼,眼里有着凉薄的笑意,他向她伸出手,掌心朝上,她便乖巧地握住他的手,起身坐到了他的身边。
温香软玉入怀,甚是心安。
沈景卿闷闷不乐地靠在男子宽阔的胸膛上,听他沉稳的心跳,试图去分担他心中的哀伤。
“我也信。只是信不信的,已经不重要了。”
宁沉翎轻抚着怀里女子柔顺的墨发,目光落在窗外繁华的街道上,声音微沉。
“大哥是为了大离千万黎民百姓而死,并非因为阿姊一人,我亦没有理由去恨她,她也知道我不恨她,我们恨的……只有自己罢了。”
恨世道不公,恨人心不古,恨自己无能。
“长安,我想跑马。”
宁枧岁脸上戴着狐狸面具,转头去问身后的人。
“不许。”
“许吧……我都十多年没有跑过马了。”
宁枧岁软着声音道,像是撒娇一样,粘乎的厉害,身后的人果真沉默了。
殷繁看着她含笑的眼眸,不禁想到了她伤了腿的那十年,脑海浮现出月华庵前那道与山林格格不入的身影,便再难说出拒绝的话。
罢了,便纵她这一回又何妨。
他一言不发地将缰绳交到她的手里,双臂落在她的身侧,而后转身看了天音一眼,后者会意地点点头。
宁枧岁惊喜地转头去看他,却被扣着脸轻轻的转了回来,只听到了男子近乎纵容的声音。
“跑吧。”
“……好!”
真的是,太喜欢这个人了!
扬鞭策马,蹄声阵阵,戴着狐狸面具的素衣女子手挽缰绳高扬马鞭,一声声高亢的驱马声换来的,是最极致的享受。
整条街的人都在看着他们,从久安街到神武街,一张张或惊讶,或艳羡的陌生面孔在余光中闪过,有人惊呼,有人议论,最后都化成了风的声音传入了耳中。
风扬起了他们的衣袂与墨发,让他们紧紧地纠缠在了一起。
素衣与玄衣,柔软与坚硬,温暖与冰冷,在此刻都抛开了一切的世俗礼法,融为了一体。
殷繁紧紧环着女子的纤腰,温热地呼吸落在她的耳后,目光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热烈。
“宁枧岁,宁枧岁,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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