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范飞这般不懂皇家规矩的人,都忍不住轻声吐槽道:“这安王好大的架子,东宫太子爷站在这,他却慢悠悠坐着马车来了。嘿,这叫什么事儿!”

叶明河就那样神情冷淡眉目疏离地用一双幽沉如井的深眸远远看着安王十分讲究地踩过红木马凳从马车上下来。

来人年约五旬,满脸虬须,身材高大健硕,顾盼间不怒自威,穿着一身玄色蟒袍,发冠高高竖起。

此人便是安王杜振清,大周开国后第一批受封的五位藩王之一,是位外姓王爷,所封的藩国正是云州。

安王直往叶明河那边走去,周围的匪众军士都为他让了条道。

到了叶明河身前,他高大的身躯立刻弯膝跪下,规规矩矩地道:“臣参见太子殿下!”

叶明河并没有立刻请他起来,问道:“安王,你攻打重越山,是奉谁之命?”

安王眼底深处划过一抹厉色,但他低着头,无人能看清他的神色,片刻后便回答道:“臣的下属日前来报说太子殿下在重越山匪寨之中,臣唯恐太子遭受歹人挟制不得脱身,因而慌乱之下自作主张前来救驾!”

叶明河唇角轻勾,似笑非笑地道:“看来王爷是一片赤诚忠心,请起吧。”

说罢,他又道:“只是这重越山中所有匪众的性命,本宫保下了。”

“这是为何?这些匪徒本就作恶多端,死有余辜!更何况他们竟敢将殿下拘在匪寨中,意图谋害储君,其心可诛。臣立刻下令发兵,平了重越山替殿下出气!”安王眼中怒气滔天,恨不得把匪寨中人都尽数在此处扑杀似的。

叶明河闻言,忽然笑了一声:“谋害储君?王爷想多了,若他们真的要加害于我,本宫何必保下他们性命?本宫在重越山中安然无虞,呆了几个月,只是为了父皇亲旨要本宫平匪患一事。”

安王正要继续辩驳,却听叶明河又施施然道:“先前本宫不知是王爷率云州兵将前来救驾,已派心腹去通知驻扎在采音镇的阳州主力军了,想必吴将军此时已经收到了消息,正在赶来的路上,很快便能到此处。”

安王眉心一跳,左右衡量了一番轻重,语气缓和下来,又跪了下来,满脸懊丧的模样:“先前是臣鲁莽了,惊扰了殿下,臣请罪!”

叶明河躬身抬手把他扶起,嘴角弯起一抹笑,眼底却极冷,声音温和道:“王爷为护驾而来,何罪之有?倒是本宫,在云州境内除匪患,先前竟没和王爷通个气,是本宫思虑不周全了。”

安王那粗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殿下远来云州这么多月,臣还不曾好好接待过殿下,臣斗胆请殿下过府一叙。”

叶明河指腹轻轻摩挲着剑柄,侧过头望了一眼金来寨众人所在的方向,片刻后回绝道:“本宫在重越山中还有些事没办完,就不去叨扰府上了,安王撤军便好。”

安王又一请再请,然而叶明河态度极其坚决,一而再地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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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梁瑾瑜已经带着吴将军和一众兵将骑马匆匆赶到了重越山脉联盟所在的那座山头,见到安王的大军还整整齐齐码在山下,心里安心了不少。

他让吴将军领着带来的将士也停在山下,自己先往山上沿着小道摸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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