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会当天一早,卫燃和穗穗以及卡坚卡姐妹下楼用餐的时候,无论是查宁还是黛安又或者汉斯先生,都已经坐在餐桌边等着他们了。
“抱歉我们迟到了”卫燃一边表达着歉意一边帮穗穗拉开了椅子。
“我们的时间很充裕”
汉斯先生笑眯眯的说道,“维克多,今天在拍卖会上如果看上什么喜欢的东西和我说就好,会有朋友把它们买下来当作礼物送给你的,当然,除了胡安·格里斯留下的那幅油画。”
“这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卫燃感激的说道,却并没有明确的表示拒绝,这个老人在释放善意,这个时候拒绝是很失礼的事情。
“没什么,先吃饭吧。”
汉斯先生抬了抬手,随后拿起了刀叉,一边享用酒店提供的早餐,一边用略显生疏的法语和坐在对面的查宁闲聊着和拍卖会无关的话题。
慢悠悠的吃过了早餐稍事休息,众人下楼钻进了汉斯先生提供的商务车离开了酒店。
这一路上,查宁一直在热情而主动的和汉斯先生聊着各种话题,言语间无非想知道对方中意的拍品是什么。
反观汉斯先生,虽然算得上有问必答但却堪称滴水不漏,所以直到车子开到目的地,查宁也没有获得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黛安,介绍一下拍卖的组织人吧。”汉斯先生并没有急着下车。
“组织人名叫米格尔·佩雷斯,曾是个帮派成员。”
原本准备推开车门的黛安重新坐好用俄语介绍道,“他年轻的时候还是个职业摔跤手,但却好几次故意折断了对手的腿脚,所以在十多年前就被终生禁赛了。
从那之后,他就开始涉足收藏品行业和斗牛养殖以及地下摔跤。每年的斗牛季,他的斗牛总能拿下不错的成绩。”
说到这里,黛安笑了笑,“我听说等下就会有一场摔跤比赛,拍卖也会在摔跤台上举行。”
等这明显说给卫燃四人听的介绍之后,黛安换上了德语说道,“汉斯先生,我们下车吧?”
“祝我们今天有个好收获”汉斯说着,在卫燃的搀扶下钻出了商务车。
此时,在停车场里,昨天见过的那些体面人已经在等着他们了,尤其那位罗伊茨拉比,正热情的朝着他们一行人招手示意。
“走吧”
汉斯先生拄着手杖,带着卫燃等人走了过去。
双方一阵寒暄客套,罗伊茨拉比热情的引着众人走进了一栋只有两层的建筑。
这座建筑里面,最中间的位置是一个摔跤台,周围一圈则是阶梯型的观众席。
虽然场地不算很大,但这里坐下两三百号人依旧绰绰有余,只不过此时,不知道是因为来的比较早还是邀请人的确实不多,这台子周围满打满算恐怕都不足50人,甚至其中一半都是汉斯先生的朋友。。
当然,即便如此,这对于一场小型拍卖会来说,人数其实已经算非常多了。
跟着罗伊茨拉比找了个距离摔跤台比较近的位置坐下来,卫燃也注意到,三天前在那间会议室里见过的那些体面人也纷纷坐在了他们的周围。
倒是查宁意识到了什么,他似乎并不想招惹不必要的注意,所以在和卫燃对视一眼之后只是笑了笑,便坐在了离着他们稍远一点的位置。
没有等待多久,一名身高看着至少能有两米,戴着个摔跤面具的男人走上摔跤台,抬了抬粗壮且满是纹身的手臂,用西班牙语热情洋溢的说了些什么,周围坐着的人,也不管是否听得懂,全都应景的发出了欢呼。
只不过很快,这位壮汉却转身下台,随后上来的,却是两个身材不错的金发女摔跤手。
在周围的欢呼声中,在众多宾客押注结束之后,这两名女摔跤手也开始了竞技。
随着她们的表演,渐渐的也有越来越多的宾客抵达,并且在摔跤台周围三三两两的找地方坐下来,顺势押上了一注。
“我们确实是来参加拍卖的?”坐在卫燃身旁的穗穗低声问道。
“总不能为了看这个来的吧”
卫燃朝着台上扬了扬下巴,“苦茶子都快扯下来了。”
“好好说话”
穗穗剜了卫燃一眼,正要说些什么,台上的那俩摔跤手也在娇吼中分出了胜负。
“我好像押中了”
穗穗晃了晃手里的押注小票,得意的说道,“那个小蓝赢了”。
“我没押中”卫燃说着,将手里的押注小票随手丢到了脚下。
在如此几轮表演之后,随意押注的卫燃和穗穗虽然各有胜负,却也小赚了百十欧,倒是卡坚卡姐妹把把都没有押中。
最后一轮表演结束之后,那位身高超过两米的壮汉再次登台,用西班牙语开始了卫燃和穗穗以及卡坚卡姐妹都听不懂的介绍。
很快,刚刚参加摔跤比赛的女摔跤手们合力搬上来一张桌子,随后又送上来第一件拍品,这是一枚硬币。
“那是一枚1808年占领了巴塞罗那的法国人制造的比塞塔硬币,也是西班牙比塞塔货币体系的第一款硬币。”
坐在汉斯身旁的翻译将台上那名壮汉的介绍翻译成了德语,随后又由安菲萨将其翻译成了俄语说给穗穗听。
安菲萨刚刚翻译完,竞拍便已经开始了,只不过,无论卫燃还是穗穗,又或者汉斯先生都对钱币没什么兴趣,自然也就没有叫价。
相反,倒是坐在远处的查宁频繁举手示意,只是最终,他都没能拍下那枚硬币。
很快,第二件拍品被女摔跤手们送上了摔跤台,这次是一张看着格外精致的胡桃木梳妆台。
这次,汉斯先生倒是来了兴致,最终以八千六百欧的价格将那个梳妆台顺利拍了下来。
第三件被送上来的,却是个被翻译介绍为“来自华夏的花瓶”。只不过很显然,无论卫燃还是穗穗只一眼就看出了,那破瓶子是鬼子风格的。
这东西他们自然不会出手,只不过,等第四件拍品被送上来的时候,卫燃和穗穗却都来了兴致。
“这东西看起来像是咱们的?”卫燃不太确定的低声用母语说道。
“凤冠”穗穗同样用母语低声答道。
“你还认识这个?”
“那么多古装剧白看的?”
穗穗小声说道,“听听介绍,合适的话拍下来。”
她这话说完,摔跤台上的壮汉也开始了介绍,只不过,在翻译的嘴里,那个装在木头盒子里,疑似凤冠的东西,却成了“华夏戏曲服饰”。
虽然这介绍不伦不类,但或许是因为那件在穗穗嘴里被称为凤冠的“头饰”确实长在了大多数人的审美上,所以这叫价倒是格外的激烈。
只不过,这东西毕竟起拍价比较低,所以眼瞅着叫价的越来越少,这价格也才刚刚推到三千欧。
“你们对它感兴趣?”汉斯微笑着朝坐在身旁的卫燃问道。
“阿芙乐尔很喜欢那件装饰品”卫燃微笑着说道。
“如果你们叫价,恐怕会有很多人跟着叫价。”汉斯先生笑眯眯的说道,同时看似不经意的拿起了手杖。
几乎前后脚,坐在他们斜后方的一位“体面朋友”便举起了手,用法语说道,“五千欧,让给我吧,我想把它送给我的华夏朋友。”
只是稍稍愣神,卫燃便反应极快的露出了一丝丝的错愕,随后朝着对方“隐晦”的摇了摇头。
这小动作不出意外的被刚刚喊出3000欧的竞拍者看在了眼里,那位喊出五千欧的“朋友”也用手捂了下额头。
在这人精似的俩人的双簧暗示下,果然再没有人出价了,站在台上的那位壮汉也及时的询问有没有出价,并且最终顺利的结束了竞拍。
“你们在演戏?”穗穗贴着卫燃的耳朵问道。
“能省点儿是点儿”卫燃说完,还不忘起身和身后那位他都不知道名字的朋友握了握手,并且用法语说了声谢谢。
很快,第四件拍品被送了上来,也是他们此行的目的,那面西班牙国际纵队的旗子。
在翻译的介绍中,这面旗帜的起拍价便是五千欧,每次加价也不得少于一千欧。
在短暂的等待之后,其中一位直接喊出了一万欧的高价,但响应的人却寥寥无几。
当价格艰难涨到两万欧的时候,就在台上的壮汉开始主动询问的时候,查宁终于举牌喊出了两万五千欧的高价。
“我也准备送我的华夏朋友一件礼物”就在这时,罗伊茨拉比起身说道,“三万欧”。
当这个价格喊出之后,查宁无奈的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但紧跟着,同样是坐在附近的一位体面朋友却开口说道,“罗伊茨拉比,请把这个机会让给我吧,我也准备把它买下来送给维克多先生,所以三万一千欧。”
“三万两千”
又一位“朋友”举牌说道,“维克多先生也是我的朋友。”
“三万三千”又一位“朋友”喊出了新的价格。
“他们这是搞毛线呢?”穗穗错愕的朝卫燃问道。
“花一笔小钱表明态度”
卫燃低声回应道,“帮他们解决麻烦,也帮我解决一些麻烦。”
闻言,穗穗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不再多问。
卫燃却在心里哼了一声,他自然不会怀疑汉斯的好意,但却也看出来,那些疣汰富商们并非铁板一块。
显然,有不少人不想惹上他这个麻烦,所以才有了这次的“局”。
这确实是个局,由汉斯先生承担风险,换周围这些“朋友”体面的局。
他甚至可以猜到,未来如果汉斯先生因为这件事惹来麻烦,这些人说不定还会抱成一团,帮汉斯先生解决麻烦。
而且不得不说,汉斯先生确实是最好的人选,他有足够的理由去帮卫燃,并且谁也挑不出任何的毛病。
接下来就和他预料的一样,坐在卫燃和汉斯先生周围的这些朋友们每人一千的往上累加着价格,似乎关于那面旗帜的拍卖成了他们这个小圈子里的游戏。
最终,罗伊茨拉比用五万欧的高价结束了关于那面旗帜的竞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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