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北的话,这条河水不深,也不可能有水师营驻军。

而到秦淮河,距离太远,明天再赶往溧水城,显然不现实。

突然,听到城外传出奔跑的马蹄声。

“驿站!”沈烜脑海中浮现这个词。

乾隆年间,全国大概有2000多个驿站。平均20到30里就有一个。

显然,这群八旗水师营,是到前面的水道驿站休息。

既然是这样,今晚就将这根钉子拔出。

城门打开。

高大壮、何璐带出去赶马的人,已经回来。

田果,曲比阿卓紧跟在众人身后。

“明王,我军收缴战利品的队伍回来了。”

“开城门。”

沈烜看着七八十匹战马依次入城。

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一人两骑的骑兵排有了。接下来,训练些日子,放出去。

满清官兵的动向,就能掌握在自己手里。

到时候,战局就不会这样被动。甚至在某些时候,这些侦查骑兵可以成为扭转战局的关键因素。

“许三多,成才。”

“到!”

“交给你们一个任务。”

“是!”

“你们从北门出去,密切注意沿途,一旦发现八旗水师营位置,立刻汇报并监视动向。”

“是!明王。”

等俩人离开。

沈烜为了精准的掌握时间,花了58分选了一款性价比高的军用手表。

“各小队,所有成员对时!”

“19点58分49秒。”

“同上。”

“同上。”

“时间一致。”

“一致。”

对完时间。

沈烜巡视六个城门,问询一番没有异常。

来到北门。

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半小时。

“明王,沈伯到军营找你。”

“什么事?”

“说是给你送样东西。”

“让人送沈伯来北门。”

“是。”

“对了,士兵们到齐没有?”

“基本来齐。”袁朗答道。

沈烜坐在椅子上,忽然狂风大作。

这一刻,仿佛连风都感受到,不久后即将开始的血腥杀戮。

溧水县城北。

破旧狭窄,散发着霉味的土墙茅草房内。

豆大的煤油灯,在随时都要散架的桌上,努力燃烧着。

两个剃发的青年,跪在一对双手满是老茧的夫妇面前。

“爹,娘你就让我们去吧。跟着明王每月有二两饷银,要是这条活路断了,咱们一家都得饿死。”

“大哥说得不错,自从懂事来,我就没有过一顿饱饭。这狗入的满清,已是不让人活了啊!”

“看你们兄弟俩要是一起去了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你爹怎么过?”

还没到四十,已是头发花白的妇人,坐在墙角的破床上,留着泪说道。

她身旁的男子,低着头十指交叉,一言不发。

“就算战死,明王也承诺给一百两安家费,还会替士兵父母养老送终。”

“是啊!爹娘,人都活不下去了,你们还怕啥啊。”

“爹娘,明王极重军规,等下要是迟到,怕是这一家人都没活路了。”

说完两兄弟忍不住哭了起来。

半晌后。

坐在床头。虽才中年,但已如迟暮老者的男子开了口。

“去吧,不过去之前把米缸里剩下的那几把米,熬煮成粥,吃了也有力气。”

“爹,军营有饭食里面还有肉。你和娘留着吃吧。”

“走吧!”男子无奈的挥挥手,由于勾着头,几人都没看见他的眼泪已然夺眶而出。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兄弟俩向二老重重的磕了个响头,起身跑出屋外。

这一幕,在城北不少人家上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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