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嗝~”
芬格尔的嗝声中气十足,一时之间居然盖过了芝加哥火车站里的广播。
他四仰八叉地坐在长椅上,两只手分别抓着啃了一半的三明治和冰可乐,满足得像是在猪圈里哼唧的猪仔。
“嗝~”
占了另外半边长椅的路明非及时给予芬格尔回应,像极了另一头猪。
仍旧坐在自己旅行箱上的江户端着可乐,咀嚼着嘴边那一小截吸管,显得与这两头猪分外格格不入。
“中国同学,大气!”芬格尔腾不出手,只好歪出左手的大拇指摇了摇表示赞扬,“我最欣赏出手大方讲义气的人,这样的家伙有多少算多少,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俺也一样!”路明非高举可乐赞同。
虽然这种碳酸饮料绝不含酒精,但他们看上去亢奋异常,一副醉醺醺的模样。
养活两个身无分文的疯子显然是一件苦差事,十八年来江户第一次感受到真切的经济压力。他吐出嘴里干瘪的吸管,问芬格尔:“我身上带的现金也不多,车站里有ATM机吗?我再取一点备用。”
“用不着,都是朋友兄弟,怎么好意思只花你一个人的钱呢?大家凑一凑就是了。”芬格尔一本正经地摸出一张皱巴巴的5美元纸币,“我有这么多,路明非你呢?”
眼见新认识的师兄发话,路明非也忙不迭地从口袋里掏出那张快要被捂烂的20美元。
两只手掌同时摊开在江户眼前,亚伯拉罕·林肯和安德鲁·杰克逊的肖像面无表情栩栩如生,散发着不同风格的手汗味,熏得江户一阵眼晕。
“别客气了,你先收着,不够再想办法。”芬格尔把两张纸币都抓在手里递给江户,又重新躺回长椅上,嘬了一大口可乐。
“我只是没想到师兄身上居然还有钱……”江户实话实说。
“对哦对哦,那个小偷!刺猬头的那个!”路明非终于想起了什么,强行拧过身子想去找,结果差点从长椅上翻下去。
“嗨,我的钱包早在芝加哥的机场就被偷了,不知道是哪个无耻败类,害我身无分文地挨了两天饿。没想到刚才又有一个笨家伙摸上来,让我当场抓住,讹了他5美元。”芬格尔扼腕叹息,“真是可惜啊,如果我的钱包还在,作为师兄,怎么也得是我替师弟们接风洗尘才对嘛,难得咱们这么投缘!”
敢情你那5块还是抢人家的啊?路明非后悔不已,甚至想从江户手里把自己20美元面额的纸币再抽回来。那可不是什么赃款,是清清白白来自大洋彼岸婶婶的关怀,甚至值得装裱收藏呢。欠江户的伙食费等自己拿了奖学金再还也不迟,芬格尔师兄虽然是个无耻败类,但好歹有一句话深得路明非之心——他们三个很投缘。
“师兄两天前就在这里等那趟列车了?”江户问着,在路明非恋恋不舍的注视下,把来历都很不凡的25美元揣进口袋。他的确没有客气的意思。
“是啊。不过你们也不用着急,根据我以往的经验,再等上两天,差不多也该来了,学院不能真的把我当畜牲看。”
“冒昧地问一句,师兄,你几年级?”
芬格尔靠在椅背上,缓缓伸出右手拇指和食指,比出一个骇人的手势。
“八年级?”路明非一口可乐喷出来,“我们念的是正经大学吗?就算是霍格沃茨也只有七年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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