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秦大人是康王府的小郡主,又跟她家小姐关系交好。
想到这里,宝妆倒抽一口冷气。
乖乖呀!
怪不得小姐要包庇凶嫌,原来是她!
崔永昌那边带好了夹板,久不见人回来,使香芸出来找。
“就来。”
曲妙妙收拾脸上颜色,面容淡淡,转身回了屋子。
宝妆又望一眼西南,叹了口气,也紧步跟上。
曲妙妙有意将嫌犯之事按下不表,却并不打算连辛氏一并隐瞒。
赶着月初各处核对账目的时候,她得机会把当票的事情说了。
一并将那当了的缠丝金镯拿出来,摆在辛氏面前。
巴掌大的小盒并不精致,但看木纹花色,却是辛家当铺的统一制式。
辛氏拈两指,将金镯子拿起在手中细细的看,又置掌心约了分量,才点头道:“是咱家工匠的手艺,足品足量,便是宫中也防不来的。”
曲妙妙记得这镯子是谁的,却不便直说,只道:“我隐隐记得在母亲这里见过,想着能有些线索,就拿来了。”
辛氏眉眼淡淡,唇畔勾笑,只叫人瞧不出她心里是个什么态度。
须臾,又把镯子递给春姑姑:“你记性好,也给仔细回想一下,这是哪个铺子里的样式,再翻账目出来,那人就水落石出了。”
春姑姑脸色有难,看了好一回儿功夫,才道:“缠丝是咱们家的老样式了,若是旁的还能去寻,这个模样的可不大好找。”
她将镯子放回小盒,嘴里碎碎的念:“因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夸过一句好看,京城各家王府都找咱们打过这样的镯子,就连平江府那边也曾送过十几副。您且等着呢,我回头上心的去查。”
曲妙妙在一旁笑着道:“怪我不中用,绕了一圈,也没能把事情办好,最后还得叫姑姑您替我操劳。”
这话里的意思,是在问岿然居一事的后续。
凶手既然找到,抓或不抓,可就不归她管了。
辛氏拍了拍手边的一摞账簿,想了片刻,道:“你最近也是辛苦,又要照顾永昌,又要顾及铺子上的事情,也该宽心几日,好好歇上一歇才是。”
曲妙妙顺声应下。
等曲妙妙带着其余账目回去,方才还笑吟吟的辛氏登时变了脸色。
春姑姑也翻了那镯子出来,嘀咕道:“小姐,我记得这镯子那年独打了一对,一支给了平江府二夫人那儿,一支咱们留下,在小叶红的匣子里收着呢,平江府那位神龙不见影的,难不成……”
平江府二爷家那位,做的是几国军火的买卖,昭南、北绒还不够人家跑的,又岂会沾这些糟心事。
辛氏睨她,冷冷的道:“你手里拿的就是我留下的那个。”
东西给了谁,她心里清清楚楚。
苏永望因何身故,又是谁使手段害死了他,她那儿媳妇恐怕早就理明白了。
人家不说,却含糊的把东西送来,也是为着给长辈全些脸面罢了。
想及至此,辛氏怒火中烧,一把抓起桌上的木盒,狠狠的砸在地上。
四方盒子摔作几份,木屑飞出,越过门槛儿,磕磕绊绊,落下了外面的台阶。
迎着门外天光,正瞧见两个纤细身影越过门廊。
春姑姑瞧清是谁,慌忙把手中的金镯捏紧,寻了个堆着画轴的花鸟鱼纹画缸,轻轻丢了进去。
“嫂子,谁惹你生气了?”秦樱拍着腰上的佩刀,就先一步进来。
她跟辛氏关系亲近,当是有人欺负,磨着牙就要出去报仇:“你只管说他名字,我替你去出气!”
伍倩倩紧随其后,捡起阶下的碎木屑,递给旁侧的丫鬟,才提裙摆进屋。
“小姑姑怎么恼了?”伍倩倩柔声细语,搀扶辛氏坐下。
春姑姑过来答道:“他们底下的闹了糊涂,说是送新打的簪子来过目,若花样得看,就加紧着打成品出来,赶在夏令节前,往宫里娘娘处去送。”
她两手一摊,指着地上的空盒,抿嘴叹气:“哪知道,竟碰上个没尾巴鹰,慌慌张张递了个空盒子进来。”
春姑姑尴尬一笑,叫底下人把迸溅四散的木屑清去,又道:“小姐这几日本就身子不好,又添了火气,这会儿正闹头疼呢。”
辛氏紧抿双唇,等春姑姑把话说全,才沉哎哎道:“你们两个倒是清闲,怎么就凑一起过来了。”
她说话的语气不佳,好在秦樱心大,也听不出来这些。
朗声解释道:“我从镇北军过来,‘飞人传声’,转述冯将军的意思。”
辛氏稍转颜色,撩一目看她,声音也变得和善不少:“你娘她,愿意回京了?”
秦樱瘪着嘴,摇了摇头,道:“倒没那么快。我跟倩倩两个,好一番口舌,才劝了老太太改口,说是同意来家里过寿,届时二嫂嫂也要来家,我娘叫嫂嫂您低调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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