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叶寻当着百官的面,向圣上求旨赐婚,就让不少京中贵女对宁汐又嫉妒又羡慕。如今,流言肆意,谁还会管传得有多离谱,是真是假,推波助澜等着看宁汐笑话的人比比皆是。
汴京城内的流言传了有两三日了,宁汐整日窝在王府里,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知喵喵喵,若非今日青黛抱着她诉苦,她都不知道自己又成了汴京百姓茶余饭后闲聊的主角。
青黛一张小嘴还在那叭叭叭叭叭说个不停,宁汐趴在她的腿上,耷拉着耳朵整张小脸都拧了起来。
并不是被那些流言蜚语给戳中了,只恍然想起适才在书房,叶寻未说完的那句话——
“不会有什么美人,就连成亲也……”
如果婚期延迟是真的,那他是想说“连成亲也不会有”吗?
其实他并不想娶个痴傻的王妃吧。
这个念头从心底升了起来,心下砰砰一阵乱跳,莫名蹿出一股焦灼,一时也没反应过来为何。
其实这应该算是好事吧?
宁汐又一想。
从一开始自己便没打算嫁给他不是,若非如此也不会深更半夜去翻/墙;而且,叶寻是她恩人,哪有见恩人娶个傻子还高兴的道理。
如此一来,便是两全其美一举两得,应该开心才是。
“喵呜——”
宁汐眨了眨眼,想要开心地庆祝一声,可从嗓子眼里跳出来的那一声喵叫,却是带着点点失落的味道,一点也听不出开心。
宁汐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她怎么就开心不起来呢?
*
王府书房。
薛照推门而入,躬身向叶寻行礼:“王爷,您要查的事都已经查清楚了。”说罢,向他递上一纸密信。
叶寻本是面朝轩窗,闻言转过身来。骨节分明的手接过那封密信,轻扫了一眼,眉头便微微蹙了起来。
外头那些流言果然是从宫里传出来的,稍加推波助澜,就传遍了汴京街头巷尾。
薛照抬眸,偷瞄了一眼叶寻的神色,试探着问道:“王爷,此事多半是在试探王爷,您打算……”
叶寻懂薛照的意思。
正如左煜城所言,朝堂上虎视眈眈等着他露出软肋之人不在少数。坊间盛传的这些针对宁汐的流言,便是想试探他到底是如何看待宁汐的。
左煜城曾说,像他们这样的人最讲不得情深二字,谁知道那份情背地里会不会害了什么人。
坊间都传左相风流,只有叶寻知道都是左煜城扔出去的幌子而已。他虽满府莺莺燕燕美人无数,却不敢将心上那人迎进府中。
叶寻虽不认同左煜城的做法,却也不得不的承认他说的有几分道理。褚穆年少,继位之初就有宗亲不满,这些年明里暗里也没少弹劾针对他们这两位辅佐大臣。
叶寻将那封密信放于烛火之上,看着那信箋渐渐烧成灰,恍然想起那日琼林宴。
那日恰好是中秋,所以琼林宴与中秋宴两宴并行。当日宴上不止有百官大臣、新科进士,还有不少皇亲国戚、贵女命妇。
若不是碰巧撞见杨子晋和秦婷婷私会,又听了杨子晋想娶宁汐做妾的醉话,叶寻想,他也不会在一时冲动下向圣上求旨赐婚。
原是不想让宁汐受委屈,可好像忘了问她的意愿了。
若不是那日青黛说漏了嘴,几番逼问下才得知真相。叶寻怎会想到,她夜里翻墙而出是为了逃走。
总归是他的错,若再不好生护着她岂不是错上加错了。
叶寻看着那跳动的火苗,半晌后才动了动薄唇:“西南那座矿山正是缺劳工的时候,你明日便派人去街头蹲点,凡是肆意乱传流言者,皆可送去矿产充数。”
薛照闻言,略微有些惊讶地看了叶寻一眼。
自家主子虽称不上爱民如子,却也是深明大义。坊间传了数年他面容可怖,恶如阎罗,也没见他抬下眼皮有些微动怒。
这位准王妃到底不是一般人。
薛照这样想着,终是没有多问,拱手回道:“属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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