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心下再怎么狰狞,司马静面上还是作出格外乖顺的表情。
蝇营狗苟之辈,等孤回了东宫,定要召你跪在东宫喊孤一万遍爹!
“谢谢……爹……”司马静憋了半天,终于艰难的挤出来几个字。
心在滴血。
“诶,稚儿真乖。”楚楠又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
长蓉和苏芷在一旁看着,面上带着笑,心道这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样子可真美好。只是他们看不到,此时三口之一的司马静虽面上乖顺,实则心里已经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霾。
楚楠含着笑,将儿子推向长蓉的方向,道:“长蓉,你带稚儿下去,我有话要与嫏儿说。”
长蓉应诺,行了一礼,就要带小公子下去,谁知小公子却一把抓住了楚楠的衣角。
司马静面上不显,心下冷笑,这老东西不知道又要做什么,现在他成了楚稚也并非全无好处。
楚家做大,然而家主楚雄是个老油滑,楚家上下就如同一个铁桶似的,叫人难以下手。
不过他如今成了楚稚,就方便多了。楚家不会对他一个智力有残的孩子有什么戒心,倒是方便了他去找楚家结党营私、勾结晟王、贪污受贿、欺压百姓的证据。
他付出了如此的代价,等他回去,必要将楚家彻底铲除!
“稚儿,怎么了?”楚楠看着儿子,眼中有宠溺之色。
“我不想走。”司马静抬眼看他,面上努力做出小傻子该有的单纯之色。
看着儿子一脸“孺慕”的看着自己,楚楠心下一动,只觉一腔父爱被满足了。他慈爱的问:“稚儿为什么不想走?”
当然是想一直跟着你,看你还有什么阴谋诡计要使出来。
司马静抿唇,艰难的道:“我想和爹多待一会儿。”
“好。”楚楠慈爱,一把将人抱了起来,道,“留下来也可以,爹爹有重要的事情和你阿姊说,你要乖乖的,不可以出声捣乱。”
司马静猝不及防被抱了起来,他看着楚楠近在咫尺的老脸,沉重的点了下头。然后默默的抬头看了看天。今天的云又厚又重,映在蓝天上,遮天蔽日。
楚楠就抱着楚稚,一路和楚玉嫏一起进了书房。
楚稚毕竟也七岁了,重的很,到了书房楚楠就将人放了下来,往他手里塞了一本千字文,让他自己玩去了。
这是关雎院的书房,一排排的书架上按标记都摆满了书。这些书却不是女子该看的游记话本女戒诗词之类,而是各种史书兵书还有各种珠算之类的东西。
司马静走在这些书架之间,凝眉疑虑,世家贵女书房难道都是这些东西吗?难怪心思多城府深。
耳边传来了楚楠的说话声,司马静停下了脚步,默默的竖起了耳朵。
书房点了凝神静气的檀香,混合着油墨的香味,让人神经舒缓。
楚楠手里捏着一块玉牌,看着女儿,神色复杂:“你可知,昨夜太子遇刺落了水,高烧不退现在也没醒。”
楚玉嫏惊讶:“太子也……”
怎么落水高烧不醒都赶着一起的吗?
楚楠看了看手中的玉牌,语气有些可惜道:“今日观陛下神色,虽眉宇间有忧思甚重,却没有暴怒之意。想开有太医在,太子应该没有有什么太大的事。”
楚玉嫏的视线也落到了那块玉牌上,只见那玉牌白净无暇,颜色温润。上头似乎还刻了什么字,以及一些花纹。
察觉到女儿的视线,楚楠将手里的玉牌递了过去,道:“今日为父出城,去见了晟王殿下。这玉牌,是殿下交于为父的。”
楚玉嫏接过玉牌,疑惑道:“殿下不是去荆南治理水患了吗?”
“殿下前日就回来了,一直等在城外,此事无人知道,切记不要对外提起。”楚楠叮嘱道,“这块玉牌是晟王的令牌,可以调动晟王手上的一切兵力,殿下嘱托为父将这玉牌交给你。这是殿下给你的保证,也是对你的信任。”
楚玉嫏看着这手中的令牌,没有什么表情。
脑中浮现出了一个玄色的身影,那人疑心病向来极其的重。为了让他倾心自己,楚玉嫏做了太多的功课。事实上她成功了,晟王对任何人都疑虑过重,只除了楚玉嫏,如今更是将这令牌也拿出来了。
“殿下说,等他回来便去求陛下赐婚。”楚楠沉吟道,“你且做好准备。”
“殿下何时回来?”楚玉嫏追问。
“自然是等太子去后。”楚楠抚须冷笑,那黄毛小儿,滑头的很,面上是高傲的样子,下手却是狠的很。楚家在西边的一些势力,全部被他给铲除了。
陛下还派了御林卫护着,呵,倒是护着紧,难道以为这样殿下就没办法了吗?只要在每次的药里都加些东西,送他归西也是迟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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