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梨脸蛋鼓起,被她好玩地戳破,扁扁嘴道:“没啥。”
一旁周小去语气不善道:“还好意思问,你打猎回来的肉呢?给小狗吃了?”
陈罗木想起来了,又见到男子垂下头,忍受住周小去的冷嘲热讽。她看不得这样的场面,说道:“肉我会给周梨打来,让谁吃不让谁吃,自然也是我说了算。”
便拍拍周梨肚子,哄道:“明日我便去为阿梨猎肉来吃,赔你双倍。”
周梨其实不敢再让她去,小孩子经历过一次危险,很怕再出什么意外,转念想想也不能总拦着,她去哪里,我跟着就好了。她若不许,我便偷偷的,总之要跟着。
翌日清晨,她便带上弓箭出门打猎,沿途做好新的记号。虽然猛兽一般不在这时活跃,有了上次的教训,她依旧保持万分警惕,不敢再逞意气贪多,得手一只小鹿便罢。
正要带回去,忽然听见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下意识避到一处林间隐秘,张望一番,原来是周小去和那男子。他二人手中拿着锄头,各自背着一只草筐,正在交谈。
陈罗木心想:奇怪,怎么如此凑巧?又忆起昨夜男子来找自己,要她打猎一定做好记号,他怕周小去趁她不在会伤害他,到时候就算逃命也有个方向。
如此,他应是被周小去带出来采药,又害怕他对自己不利,才引他过来的吧。那我便暂不现身,只悄悄跟着一段路,也看看周小去究竟抱的什么心思。
她这样想着,凝神去听他二人谈话内容。听到周小去不客气地大声命令:“小狗!去那里采,用鼻子多闻闻!”
她不快极了,男子却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真的去他说的方向蹲下采药。
周小去畅快极了,又恶意戏耍道:“小狗!到我这来!这药草都该你背着,多干些活!”
男子便又起身走过去他那里,拿起草药放进自己筐里。
陈罗木在一旁看着,胸腔里快喷出火气,只想拿出背上弓箭给周小去一箭。男子汉大丈夫,当能受人如此屈辱!
她真的搭上了弓,在找个痛而不重的位置,听见周小去又道:“你倒是会卑躬屈膝地逢迎,昨日还对我叫你小狗不情不愿,今日就认好了主人了。”
此刻风静而树息,万物憩止不动,正是隐而发的绝好时候。陈罗木不愿再听,正要引弦射箭,那男子忽然一笑,冲周小去温声道:“我相信你不会骗我。”
他明明与前一刻、与昨日都没有分毫的变化,可周小去看着,便从脊背上升起一簇刺骨的寒凉,仿佛之前跟随他多年的恐惧又成百上倍地袭来。
他想开口,却感觉嗓子被人捏住了一般,窒息难当。
男子继续温声说道:“只是我还有个问题,烦请你再为我解惑。”
“我救了周梨,你为何却如此恨我?”
日光打在周小去脸上,照见他睁大的眼睛和惨白的脸色,他“我”了几下,终是不堪重负,双膝一陷,跪了下去。
萧握没有因他举动动容半分,只是点了点头道:“就是这样。四年前你跪了我三日,我救了你妹妹。如今她真的好了,你可是对我还有哪里不满意的。”
周小去身躯颤抖,竟向他叩首:“……属下不敢。”
陈罗木在一旁听了着全部已是心中大骇,箭头方向对准了萧握,忽然一道小身影从另一边密林中跑出来。
周梨原本担心陈罗木,多亏有这漂亮的大哥哥告诉她记号,她才好沿着标记一路悄悄跟随,没想到竟看见哥哥向他下跪,想都没想便冲了出来。
“哥哥!”
她大声喊道。
一支铁箭朝她破空而来。
陈罗木和周小去同时大喊:“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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