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物

林殊姚刚刚跳槽KT的VP位置，姜喻烟就坐上了同样高度的位置。

所以在IPO项目上，两家投行的竞争，姜喻烟和林殊姚的竞争早不是第一次。

但这个行业讲究能力也讲究人脉，姜喻烟明显更得心应手。

无论林殊姚那边是怎么想的，已经不是第一次，姜喻烟这边的项目，向隋听了林殊姚那边的意见。

现在似乎百口莫辩，向隋脸色难堪，姜喻烟也不妨说：“我都能一眼扫出的合作问题，你找了这么久都找不出？向经理，你是不是还需要我手把手教你？你多大的本事？”

不容置喙的厉声，姜喻烟忍耐有限度。

向隋涨红了脸，憋气也要说：“姜总，您几次退回招股说明书，明明有关于Please披露的信息都对比呈现，您还说我们材料不全，我就不明白，您是针对这个项目还是针对我？”

办公室的剑拔弩张已经无法忽视。

姜喻烟倒是不紧不慢，有气但更多的是不达眼底的笑：“谁给你的自信说材料都全了？林殊姚？还是你自己？”

向隋说不出话。

那可以，姜喻烟一字一句清晰告诉她：“Please香港之前和一家国外中型企业签订了合作协议，但主公司是京城公司，你就看不见了？你告诉我，这个项目的信息跑到哪去了？”

一针见血，向隋盯着自己眼前的招股说明书，如鲠在喉。

姜喻烟不想再浪费时间，最后下通牒：“向隋，你们组之前的尽职调查数据错误不管是你的问题，还是你底下分析师的问题，我没找你算账，是因为我去香港摆平了问题。”

“但这不代表这件事就过去了，”姜喻烟盯着她，慢条斯理道，“这个项目后续如果你再给我搞出什么问题，VA你也可以不用待了。”

“......”

Karl向来不参与这种情况，等到向隋那边拿着文件出去才叹口气，拿着张钓鱼场的贵宾卡走进去。

姜喻烟情绪来得快，走得也快。

用Karl的说法就是美女老生气容易长皱纹衰老脱发，太危险，得要时刻保持好心情才行。

现在的姜喻烟就是这种状态。

Karl无奈道：“林殊姚又针对你了？”

姜喻烟按了按太阳穴，“嗯”了声。

Karl搞不懂姜喻烟为什么要尽早结束Please项目，明明才年中，还不到年底冲kpi的时候，只当她兢兢业业。

“行了，别生气。”Karl手里的硬质地贵宾卡敲了敲桌面，“给你开个小灶？”

姜喻烟挑眉看他，“这什么？”

Karl笑眯眯道：“主负责Please这一块的大老板不是很难搞吗？你要的合作协议问题答案，另一个人不是也可以告诉你？”

另一个负责京城这块项目的，是副总周应城，还算健谈的一个高管。

姜喻烟有接触过一次，印象不错。

姜喻烟欣然接下，“说吧，想要什么？”

Karl愣了几秒，一个白眼，“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势利的人？”

姜喻烟不置可否。

那Karl就得寸进尺了，“想要个妹夫。”

“......”姜喻烟不咸不淡，“你又认哪个干妹妹了？”

Karl嗤声：“你呐你，你的对象！”

姜喻烟随手把废纸揉成团，丢进一旁垃圾桶，“那行了，愿望作废。”

“......”嘿，这个人。

Karl真是气笑了：“反正你别忘了，今天下午，周总三点会去钓鱼，我都打听好了。”

姜喻烟弯唇一笑：“改天请你吃饭。”

Karl算是哄好点，刚要笑，就听姜喻烟说：“谢谢故总。”

“......”靠！黑脸。

但在Karl起身离开后，他刚才的话还盘旋在姜喻烟脑子里。

上次的荒唐事后，应该有半个月了吧。

她这没动静，他那也没动静。

所以，都是打算翻篇的意思了吧。

说实话，香港刚回来那两天，姜喻烟接连做噩梦，梦的惊悚程度都是她用言语描述不出的。

也可能是受了Karl塞给她的那堆“霸总反转极致爱上我”的小说影响。

每次梦里的秦听都是无一例外的轻佻笑容，斯文败类的黑衬黑裤，手里拿着颜色冲撞的领带，逼她逼到墙角。

看似要发展时，秦听总是不忘先问一句：“我现在，好撩吗？”

然后姜喻烟都控制不住自己，有违常态的哆嗦：“不好。”

秦听把她手给绑了，不由分说的：“那试试看，是不是你喜欢的。”

“......”

好几次都愣是给姜喻烟吓醒了。

一身虚汗，后知后觉这什么莫名其妙的霸总反转极致爱上我？

明明她自己就是霸总好吧。

姜喻烟显然已经开始对“撩”这个字PTSD了。

*

下午两点四十五，姜喻烟提前出现在了钓鱼场。

全靠Karl给的那张贵宾卡才给通行。

虽然来之前有和周应城联系过，但秘书描述的还有其他客人，姜喻烟觉得这次见面可能有点悬。

不过做他们这行的，偶尔也需要碰碰运气。

凭着之前聊天留下的好印象，姜喻烟最终被带到周应城的钓鱼专区，秘书让她在这边稍等，“姜总，周总一会就来。”

姜喻烟礼貌微笑：“谢谢。”

秘书颔首：“应该的。”

任何时候的等待都不能干等，姜喻烟没一会就开始认真根据来之前研究的新钓法研究起来，以便等会的聊天顺利。

幸好从小的学习，姜喻烟在钓鱼上没有天赋，但被父母练出了耐心。

她喜欢小鱼钩，因为偏差定律加运气，鱼钩越小，鱼上钩的几率越大。

就在她调整，还没来得及把渔线垂下，让鱼饵落到距水底几厘米的地方时，身后突然有说有笑地传来聊天声。

姜喻烟本想淡笑应对。

但下一瞬，她转身，和周应城相视一笑时，旁边一道目光和她相撞。

再熟悉不过的男声就倒灌入耳，是风流打趣的：“周总说还有客人，果真是难遇的美女。”

周应城笑说：“姜总水平也比我好，一会你们两个可要多教教我。”

秦听只笑不言，熟稔走到原定的位置，现在被姜喻烟占了。

他似乎并不恼，也不惧生，还气定神闲地当众扶上了姜喻烟有些歪掉的鱼竿，以足够亲昵的姿势，双手环住她，从后虚搂住她，扶正了鱼竿，“鱼饵不是每次都要落到更深处，只要保证和鱼类出没点吻合——”

耳骨走过的声息，都让姜喻烟心跳漏却半拍。

随后像是疯了一样加快起来。

秦听的唇似有似无地在隐蔽一边擦过姜喻烟的耳朵，用仅有她能听清的音量，和她低笑耳语：

“那鱼不就上钩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