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们通通走出去,在外守候。
王允拿起一本百家姓,开口问:“认得几个字?”
刘知邧答:“百家姓的字都识得。”
王允考了她一会儿。
大概知道了她的文化程度,开口道:“今日先不认字,我听你祖父说,你毛笔字写的很丑,写一个让为师看看。”
刘知邧拿起毛笔,在纸上写了一个师字。
丑的触目惊心,王允不忍直视,移开视线看向窗外。
“今日先练字,我写一张诗经,你抄录十遍,有不认识的字告诉为师。”
刘知邧点点头。
王允很快就写满了一张纸,他的字的确很好,苍劲有力,称得上大师级的书法。
和旁边刘知邧的字迹比较,她心虚的把那张纸压在了砚台下面。
下午。
刘知邧都在写字。
抄录十遍,对她来说并不容易。
她还太小,手腕无力,再加上精力有限,所以写一张,歇一小会儿。
偶尔用些茶点。
王允闭目养神,也不理她。
日落西山之际,刘知邧不紧不慢的写完了十张字。
她甩了甩酸涩的手腕,恭敬道:“先生,学生抄完了。”
王允睁开眼睛。
定定看了一会刘知邧道:“做的很好,今日课闭,你回去好好休息,明日卯时来找我。”
刘知邧站起身,恭恭敬敬的行礼,转身离开了。
王允翻看着刘知邧的字,心里啧啧称奇,三岁的小娃娃,竟能耐得下性子,写完十张字。
甚至不逞强,知道自己精力有限,写一会歇一会儿,还用些茶点,安排得周到,
虽然抄录时间长达两个半时辰,可她完成了。
期间没有一次抱怨不满。
这个孩子,和他曾经教导过的学生都不同。
被罢黜官位十几年,他曾教过过目不忘的天才,顽劣不服管教的少年,资质愚钝的大毅力之人。
每个都有让他头疼不已的地方。
刘知邧可以说,是最听话的一个学生了。
他喃喃道:“总觉得哪里忽视了……”罢了,左不过是和庆国公的交易。
他给他孙子启蒙。
庆国公为他弟子方洪举荐官位。
虽然有些人忌讳他的名声,可王允教出来的学生,没有一个是简单的人物。
要不然,当年废太子临朝之际,也不能七个都是废太子的得力干将。
只能说成王败寇,压错了宝,这才沦落到被排挤的地步。
假如废太子登基,现在朝堂上一大半都是他的人。
如此人物。
不用可惜了。
*
晚上。
庆国公和刘知邧一起用晚膳。
小兰试过毒之后,每样菜都给刘知邧夹进盘子里,刘知邧吃着米粥,偶尔吃青菜。
她肠胃虚弱,怕米饭不易克化,所以晚膳都是喝米粥。
庆国公吃着米饭,问道:“今日上课感觉如何?”
刘知邧咽下去,奶声奶气的回答:“先生教我写字,先生字写的很好。”
庆国公点点头:“王允是难得的先生,你要好好学。”
见小家伙继续喝粥,庆国公道:“今天你抄录的十张大字,先生已经送到书房了,以后你每天都要练习十张大字。”
刘知邧差点被呛住,擦了擦嘴,委屈巴巴的说:“祖父,我的手好酸。”
她才三岁,一张纸差不多要一百三十个字,她一天要写一千三百字。
至少要四个小时完成
丧心病狂!
庆国公淡淡道:“我记得你每天能吃三块糕点,四枚蜜饯,如果功课没有完成,以后通通没得吃。”
刘知邧:“!”
她忍了。
见刘知邧闷闷不乐的继续吃饭,庆国公眼神稍微柔软,淡淡道:“坚持一个月,我带你去皇宫参加皇后娘娘寿辰。”
刘知邧眼神发亮,乖巧点头:“好!”
“礼仪这门课不能落下,我会抽空来检查,不合格也不能参加皇后娘娘寿辰。”
刘知邧的礼仪课程请的是礼部的人,太学生,儒家精英学子,一周来府中两次教导刘知邧。
庆国公对她可谓是用心良苦,索性她也懂事,学的很认真。
祖孙两个人继续吃饭,气氛温馨自然。
*
怡和苑。
杨氏正在喂刘知舀喝粥。
刘知舀脸上挂着米粒,突然说:“我要弟弟。”
杨氏皱眉,用手帕给她擦了把脸:“知邧已经睡了,明天再去找知邧玩。”
刘知舀一脸不乐意,圆溜溜的眼睛已经有了泪,“弟弟已经好几天不和我玩了。”
杨氏淡淡道:“还抢知邧的东西吗?”
刘知舀委屈巴巴的摇头。
“不要和他争,你是嫡长女,永远压他一头,哪怕他成为世子,你应该得到的东西总会是你的。什么时候懂事了,我就带你去见弟弟。”
可那都是弟弟愿意给自己的啊!
刘知舀又想反驳,却被杨氏凶了一下:“食不言寝不语,吃饭。”
吃过晚膳。
杨氏站在窗边给花瓶里的花浇水,问身边的人:“国公爷请了王允,做小少爷的启蒙老师?”
“是。”
她温和道:“说起来,王允确实是个人物,知舀也到了读书认字的年龄。”
这才是知舀应该争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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