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也很清楚,只要提到考古,必然足够引起别人的好奇。程以岁想,这次的对话应该到此结束是最完美的,她状似不经意的抬了一下眼,想欣赏对方好奇等待她说下去的表情。

但沈祁言不好奇。

连意外都没有。

淡然的好像他起码认识一百个考古人。

然后程以岁就意外了。

在离开市区,赶回绥陵的地铁上,程以岁仍然在想他当时的表情。

愣愣的看着自己,像极了澹台教授第一眼见到刻有绥陵墓主人名字玉印时的眼神。

怕惊扰了稀世珍宝的小心翼翼,和久旱逢甘雨的心之所向。

绥陵出土的那块玉印,是印证墓主人身份的关键证据,是考古队六年来最颠覆的发现,澹台教授那样的表现情有可原。

那沈祁言又是怎么回事呢?

嘶。

情况忽然变得复杂了。

如果他的表现是真的,当时沈祁言从她脸上看到了什么?他的狗血白月光替身?

如果他的表现是假的,那这小帅哥的段位可真是高的深不可测。

不管是哪一种,程以岁好像都不太能接受。

但是又很好奇到底那个眼神产生的原因。

费尽心机一点进步都没有的感觉,跟她以前熬夜复习数学,第二天一看卷子连题目都看不懂的感觉一样。

都好他妈令人着迷。

-

地铁转乘大巴,大巴换成小巴,小巴换成三蹦子,程以岁卡点抵达绥陵。

隋知看见她的第一句话是:“那帅哥没送你来啊?”

“没有。”程以岁戴上帽子,熟练地涂防晒霜,“他提了,但我没同意。”

隋知问:“这也是欲擒故纵?”

程以岁:“欲你妹,满脑子淫/秽思想。”

隋知:“???”

刚才沈祁言得知她要坐地铁时,问过她需不需要送一程,程以岁考虑到大头令人心疼的过往经历,怕它醒来时又没有熟人在身边会害怕,就让他留在医院照看狗子了。

“哦,我都快忘了你是真的喜欢狗了。”隋知没有养过小动物,因此对人与动物的感情相对陌生,她话锋一转,“我就不明白了,他们店里不是还有俩店员吗?你当时从团购软件上找到的是他们店的座机,怎么就能确定去医院的一定是老板呢?”

“哦,这个简单。”程以岁说,“来接宠物需要自己开车,他们店里另外两个店员手臂的肤色很均匀,只有他的手臂中段有明显的色差,说明他们店只有他会开车。”

尽管认识了十多年,但是每次听到她分析这种事时,隋知都会由衷的感叹:“你不开发点副业可惜了,感情开始的时候能给人做情感辅导,感情结束时换身衣服就是私家侦探。情感专家星座大师什么的,只配在你面前玩泥巴。”

程以岁笑笑,去绥陵现场前先看了一眼手机。

来自SQY的好友申请仍在,跟在他昵称后面那个绿色的“接受”两个字看起来格外的赏心悦目。

附言是系统自动的“我是SQY”。

程以岁一眼认出他的头像,因为他的头像是大头。

大头圆的像球的脑袋上戴着一朵黄灿灿的小野花,对着镜头笑的一脸花痴。

这是……昨天才换的头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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