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那位阿姨还不错,拉走小孩,有些歉意地说:“他俩到一起跟小孩一样,你别介意。”

顾唯一抿了抿唇,“没事。”

她说完看到某人还大大咧咧坐在那,毫无歉意。

“阿姨这边有棒球服租吗?”

“有的。”阿姨点头,给顾唯一拿样式。

蓝色和黑色两款,顾唯一要了两款拿回去给学生选。

由于衣服放置的地方隔着沙发很远,季让又跟那小孩在玩,虽然看上去是一个好父亲,但多少顾唯一觉得他不负责任。

“小让不是我孙子的爸爸。”那阿姨看她看那边才说。

“嗯?”

“小让是我儿子的朋友,我那儿子不争气进了监狱,儿媳妇也跟人跑了,是小让一直照顾我们,这店也是他给开的,你是他朋友可以打折。”

“我不是他朋友。”顾唯一不想占便宜,她跟季让也只是几面之缘。

“啊,很少看见小让笑得这么开心。”阿姨意味深长地看向她,倒是让顾唯一有些不知所措。

“小让啊也是一个苦命的孩子,但他心一直是好的。”阿姨补上一句,轻轻笑了笑。

顾唯一站在柜台等着阿姨折棒球服,余光中她看到季让站起来,好像单腿走路。

“我说把门锁上,你偏要过来,腿还没好利索呢吧。”

“我要是不过来,你不少一个顾客?”季让笑着说。

“阿伟不来接你?”

“自己蹦回去也没多远。”

季让抄起沙发上的外套,一蹦一跳的往门口蹦去。

阿姨把衣服装好的时候,季让已经出了门。

“这是电话,你选好后可以告诉我尺码,我帮你装起来。”

“谢谢。”顾唯一笑着点头。

等她出了门就看到季让没蹦多远,他靠着墙弯着腰,似乎是在休息。

这里偏僻很少有人,距离时忘酒吧还有点距离,照他这速度天黑也蹦不到时忘酒吧。

季让这人挺不服输的,休了一会儿,又往前蹦了过去。

顾唯一把衣服放在车篮上,她看了一眼后座,骑上车。

此时已经晚上,不知谁家在炸小黄鱼,胡同飘着炸鱼的香,有小孩跑跑闹闹,玩着一二三木头人。

不远处的胡同里有家长扯着脖子叫小孩吃饭。

顾唯一踉踉跄跄地骑上车,没骑几米便追上了季让,停住车。

“季让,我载你回去。”

那是一次很奇怪又愉快的经历,对于季让来说。

女孩扶着车把似乎很神气的样子,圆圆的小脸,眼睛盯着他看,他好像在她的眼里看到了他的身影。

季让一直站那不动,她以为他不乐意坐呢,正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单腿跳着过来,坐在她的后座上。

车子再次蹬起来就有些费劲,不过好在是下坡,没那么费力。

带着微风,季让的白衬被吹得鼓鼓地,斜阳照在前面的人身上,他嘴角微微上扬。

回去的路比来时难走,正值下班高峰期加上学生们下课,连非机动车道都难走了。

顾唯一停下来张望路线,有人停在旁边会多看他们几眼。

终于拐进了南街,站在街口有三人吵架,一男两女,其中一个女的唯唯诺诺,他们的争论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是我先认识他的!”女生歇斯底里地吼着。

男生劝着:“这哪有先来后到的说法,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你不喜欢还约我吃饭干嘛啊!”

“朋友就不可以吃饭吗?”

女生抹着脸上的泪,而男生在帮另一个女生擦眼泪。

顾唯一有些愣神,季让坐在后面,突然出声,他的声音都是低低,带着几分散漫。

“被伤害过?”

“什么?”

“你的日记。”

顾唯一这才想起来那天驴哥有说过日记的事情,他也在场。

但她不喜欢跟别人谈论那件事。

“我不喜欢别人探求我的人生。”

“我喜欢。”

他讲得理所当然,语气十分霸道。

顾唯一一愣,她停车的时候正好到了时忘酒吧的门口。

季让单脚跳下来,微微挑眉,带着轻佻的笑。

顾唯一瞪着他,好像很凶,装出来的凶狠,语气愤愤。

“你……你还真是流氓。”

说完,蹬着自行车就跑了,独留季让站在门口,低头轻笑,笑出声。

刚好林嘉伟打开门,探出头发现季让问:“我刚想去接你,谁把你送回来的?”

季让靠着墙,从兜里摸出烟含在嘴里,他的白衬松松垮垮的有些褶皱。

点完烟,他才微微侧目,望向人消失的地方。

“一个又凶又怂的人。”

“什么鬼?”

季让敛了笑意,独留林嘉伟挠头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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