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流遇像是已经猜到容太后会答应,接着道:“微臣猜测,他私下想与您会面,应该是想要借兵。”
宋鸣玉手上有军队,兵力却不足以与已经执掌大权的大皇子抗衡。他自己拉拢东朱的军队是一回事,朝南平借兵又是另一回事。
他手中有传位诏书和玉玺,也只占了名分上的便宜,若无兵权和一定的实力,那群东朱的老狐狸未必会助他一臂之力。
容太后和谢流遇都不是傻子,借多少,怎么借,都是需要商量的地方。
两人商讨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差不多定下来,容太后年纪大了,这种长久的耗费心力,面上难掩疲惫之色,谢流遇见状道:“今日便到这里吧。改日微臣详细定下一份章程,再来与太后商议。”
容太后点点头,道:“夜深了,今晚在宫里住下吧。哀家让人把你小时候住的月伏宫收拾出来。”
“不必了,王府离宫里也不远,微臣起码不到一刻钟便到了。”
容太后也不勉强,只道:“那你留下来吃个夜宵再走,哀家叫了宫里的御医,给你看看伤。那伤是怎么弄的?”
刚刚她就看到谢流遇写字时手上的伤,当时忙着探讨国事,现下才有空提。
谢流遇抚了抚手腕,笑道:“不妨事的,前日逗了一只性烈的小狗,不小心咬到了,已经看过太医了。夜深了,您快回去歇息吧。”
容太后揉了揉眉心,道:“也好。不过哀家宫里有玉颜膏,恢复伤口有奇效,还不留疤痕,你在这等着,哀家派人给你送过来。”
谢流遇:“好。”
到底是太后,接二连三的拒绝不合规矩,他还是答应下来。
宫里准备的夜宵也是极丰富的,因为他受了伤,所以送来的夜宵也是补身体的,分别有茯苓山药糕和碧梗粥。
谢流遇并不饿,也还是用了一些,刚让宫女把饭都撤下去,门外传来一道声音。
“姑母,您让我拿的药我拿过来了,您哪里受了伤?可请御医看过?”
谢流遇愣了愣,听清楚来人是谁,他抿着唇没有说话。
容萦等了会儿,屋里也没人回应,他犹豫一瞬,还是推门进去。
偏殿空旷,宫女太监们早就下去了,里面只坐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他一身鸦青色官袍,在只点了烛火的昏暗室内也能看出容颜如玉,活色生香。
男人不似容萦刚见他时那般失了情态,事实上,那种情况几乎是不存在的,更多时候他像一块冷玉,外表莹润俊美,内里冰寒让人难以接近。
哦豁。
他就说太后怎么会突然受伤,原来是骗他来的。
再次见面,双方心里怎么想的不得而知,面上却都是很平静的模样。
容萦从容太后那里便可以窥见谢流遇对此事的态度,既然对方将事情遮掩,似乎并不打算追究自己的过失,或者说并不会要了自己的性命,那容萦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他挑了挑眉,神态自若的跨进门,道:“我还当这殿中无人,不想王爷却在。”
谢流遇倒是没想到容萦会这么理直气壮,他默了默,道:“世子似乎并不怕本王追究。”
“还是怕的。”容萦将药箱放在桌前,却没坐下,“想来王爷大人有大量,肯定不会计较我的小人行径,更何况,我不是也得了教训么?”
他苦笑着指了指脑袋。
这伤口极深,几乎是致命伤,没几个月是好不了的。
“那是你咎由自取。”谢流遇讥诮道。
想起那晚的事,他便觉得屈辱羞耻,只道:“本王本打算报复你,可也做不来你那种无耻下作的行径。看在太后的份上,这次便不再追究你的过失,倘若有下次,必是不死不休。”
“王爷放心,不会再有了。”
容萦追求人从来也不屑于使用这种手段,莫说他现在对谢流遇根本没有兴趣,就是日后有兴趣,也不会做这种下三滥的事。
他若是看上谢流遇,必定要他心甘情愿供自己予取予求。
话已经说开,容萦也不想多留,将玉颜膏取出来放在桌上,道:“药已送到,容萦先走一步,告辞。”
“慢着。”谢流遇叫住他,一双幽深的眸望向容萦,鼻梁上的红痣在烛光下显得格外夺目,“世子既然来了,那就劳烦世子处理一下自己弄的伤口吧。”
容萦这下倒是摸不透谢流遇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了。
他不是十分厌恶原身的吗?怎么自己想与他撇清关系,这人反而还让他留下来?
他就不怕自己再趁机做些什么吗?
“好啊。”
容萦笑盈盈答应下来,他主动牵过谢流遇的手,暧昧的捏了捏。
“王爷的手好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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