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车的侍卫回禀道:“嬷嬷,前面就是赵家的院子了。里面似乎不大太平,我们要不要先在这边等一等?”
小丫头红袖张望着道:“怎么这么乱糟糟的,到底哪个是……呀?”
好一会没等来季嬷嬷的吩咐,两人齐齐回头,就见季嬷嬷眉头深锁,面色不善。
他们没看到的是,季嬷嬷笼在袖子里头的双手,紧紧交握着,手心里早已渗出了冷汗。
红袖从没见过季嬷嬷如此不善,她想了想,壮着胆子道:“嬷嬷?”
季嬷嬷“嗯”了一声,缓缓道:“派个人去前面——”
打听一下。
这四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见那在人群里头滑溜地钻来钻去灵活无比的小姑娘眼睛一亮,冲出人群直奔马车而来。
“救命啊!救命啊!”小姑娘边跑边大声喊道,“他们不是我爹娘,他们说的不算数!”
季嬷嬷、红袖、驾车的侍卫:……!!!
是她了!八九不离十了!
他们这次出行的目的那么隐晦,小姑娘竟是直接一嗓子给喊出了大半!
要是被老夫人知道了,他们都讨不到好处去!
眼见后头的两个打手穷追不舍,三人就要跑到马车前,护在马车周围的四个护卫的手齐齐按在了腰间的佩剑剑柄上。
驾车的侍卫赶紧问道:“嬷嬷?这?”
季嬷嬷眼皮直跳,黑着一张脸道:“估计就是这个丫头了,你们小心着点,不要妄动,等会我来。”
“是!”
得了命令,侍卫们收了手,然而走在最前头的两个侍卫上前一步,却不知怎么的没能拦住薛星落,只是拦住了乔家的打手。
季嬷嬷才掀开帘子,就见小姑娘呲溜钻了进来,一双手牢牢抱住季嬷嬷的腰,不住地蹭来蹭去,她没怎么费力,季嬷嬷的衣服上已经脏兮兮一片了。
薛星落不管不顾埋头在季嬷嬷怀里头,她吸溜着鼻子,小声道:“阿婆!阿婆救命啊,我明明不是这家的孩子,他们惹了事伤了人,却要把我给卖了!天底下哪有这种道理啊!阿婆救命啊!”
阿婆?
季嬷嬷抖着双唇,一边的红袖却是震惊了。
季嬷嬷跟着老太太久了,最爱对着下人们立规矩,总嫌弃下人们衣裳不够干净得体,也是最忌讳有人议论她的年纪。
这姑娘不但毛手毛脚地冲上来,而且一上来弄脏她的衣服,更别说张口就是一句“阿婆”,稳稳踩上了季嬷嬷所有的忌讳。
季嬷嬷手上使力,奈何薛星落扒拉地死紧,她一时半会儿扯不动薛星落,只能深吸一口气,尽量和善道:“我知道了,你先松开手……”
薛星落蹭着她的衣服仰起头来,脏兮兮的一张脸干净了大半,满面的无辜道:“阿婆阿婆,我、我手僵住了,好像动、动不了了。”
薛星落说着就要动一动,季嬷嬷赶紧道:“别动!”
季嬷嬷这身衣服虽然是旧的,却是她年轻时候最喜欢的一件,用料却是极好,虽然很少穿,但她还是喜欢的。
要是薛星落再蹭几下,她可能忍不住要扔了它了!
“好狗不挡道,你们知道刚刚跑进去的是谁吗?”
“那是我们乔家的人!”
“要是坏了乔老爷的事,你们就等着吧!”
外头两个乔家打手骂骂咧咧,里头薛星落又要埋头。
果然是个没规矩的臭丫头!
季嬷嬷额角青筋都要崩起:“过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
乔家护卫被侍卫打跑回去告状了,将军府的马车继续缓步前行。
薛星落紧紧粘着季嬷嬷,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四下打量。
这外头看着就是个普通的马车,没有任何奢侈的装饰,可谁能想到内里另有乾坤。
坐垫柔软丝滑,上头绣着漂亮的富贵花朵图样。内里有个小几,上头摆着几叠精致的茶点。
更别说那冒着热气的小暖炉,帘子一放下,直接隔断了外头的冷气,里头无比暖和。
红袖翻找了一条小毯子出来,见季嬷嬷没有反对,便给薛星落披上了。
毯子柔软无比,薛星落冻了一晚上的身子暖和了不少,这才松开了手,有一句没一句地回答着季嬷嬷和红袖的问话。
季嬷嬷道:“你叫什么名字?”
薛星落道:“星落。”
季嬷嬷道:“姓邢?”
红袖道:“那家不是姓赵吗?”
薛星落道:“我不姓赵,昨天晚上我听见了,他们说我不是他们的孩子,我是他们偷来的。”
红袖道:“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了?”
薛星落道:“他们说我家人住在京都,说我家老有钱了。”
红袖看看季嬷嬷道:“他们亲口说的?还有人听见吗?”
薛星落道:“你们不是露元镇的人吧,我从没见过这样的好东西。”
红袖看了眼季嬷嬷,好言相劝道:“你想让我们帮你,也得告诉我们事情的经过呀,不然等会,我们怎么帮你?”
薛星落这才磕磕绊绊地,挑拣着将事情说了一遍。
红袖听得连连抽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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