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他回答,谢远山又道:“我问过你大哥了,他说打的不是抑制剂,是营养液。”

谢彻行沉默了一会儿。

这……也能圆?

对面又教训道:“你太爷爷从撑起谢家开始,就一直强调家和万事兴。你们呢?昨天刚办的家宴,今天就曝出兄弟不和的新闻。这不是让全星际看我们谢家的笑话吗?”

他轻轻“嗯”了一声。

谢远山:“就算你大哥不是你亲大哥,但我们谢家也从没有让人这么指摘过!这事不能算了。明天你们两个都给我搬回来住,在媒体面前同进同出。”

谢彻行一愣:“父亲,这不妥吧,未免有些此地无银……”

“怎么不妥!”谢远山直接打断了他,安排着:“等媒体这边的舆论导向正常了,你们再爱住哪住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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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傍晚下班,谢彻行便回了谢家主宅。

谢远山在庭院里逗鸟。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捕来的一只野布谷,在银质鸟笼里扑棱着翅膀,摇头晃脑地鸣叫。

谢彻行跟父亲打了声招呼:“我回来了。”

谢远山瞥了他一眼:“你大哥呢?”

“……他?”

十五岁进商院读书过后,谢彻行对这位兄长的印象便逐渐淡化。封巡凛常年在外,进谢家门的时候就根本未曾改姓谢,在家族中的存在感更是被刻意削弱。

谢彻行也没特意问过他的来历,全当他是父亲养在外面又接回来的小狼崽子了。也是后面才从亲戚的七嘴八舌里知道,是父亲的挚友托孤,将未满十岁的封巡凛接回了家里生活。

这会儿让他重拾兄友弟恭的氛围,谢彻行属实不太适应。

谢远山斜了他一眼:“都是一家人,连你大哥回没回家都不知道。你该好好反思一下。”

谢彻行觉得这他妈是家有儿女的文艺复兴。他迷幻得不行,又看了老爷子好几眼,“我这就问问兄长回来没有。”

谢远山背着身继续逗鸟,鸟倒是在笼里又对着他叫:“布谷!布谷!”

回了中厅,家政机器人还在辛劳工作。谢彻行靠在沙发上,单手划着终端上的通讯录。

搜索“兄长”、“封巡凛”都是无果。连几百年前添加过的“粉红西装刘秘书”、“只近女色投资黄总”之类的妖魔鬼怪都翻到了,谢彻行才确定,他真的没有封巡凛的联系方式。

只能等人回来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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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处理完剩余的工作后,谢彻行去浴室泡了个热水澡。

尽管他现在仍处于发情期,不过每日定时定量注射特定抑制剂,能够有效缓解并隐藏他的发情期症状与信息素。

至少七八年过去,谢彻行还没有在伪装Alpha这件事上,露出过马脚。

温热的水汽蒸腾在谢彻行的颊边。他屈着长腿,手臂搭在浴缸边缘,没过锁骨的水面蓦地激起水花。

抑制剂的针管抵着小臂,缓缓推进身体里。

霎时间,四肢骸骨都仿佛涌入滚烫如熔岩的热流。谢彻行扔了注射管,疲倦地起身。打完抑制剂后,他的腺体机能会严重受到压制。他需要好好休息。

没想到刚裹着睡袍出来,他便听见隔壁房间里传来一阵剧烈的坍塌声——

紧接着,是家政机器人在门外毫无波澜的电子音:“少爷,您需要帮助吗?”

然而智能AI并没有被设定自主开锁的程序。在连续三声询问都没有得到应答后,家政机器人便悄悄离开了走廊。

隔壁房间住的是封巡凛。谢彻行原本没有多管闲事的打算,他估计是对方回来了,可能还是翻窗进的。

但这都跟他没什么关系。

然而刚躺上床,一闭眼,谢彻行的神经就开始焦躁地蠢蠢欲动。

——隔壁漫过来了浓郁、黏稠、强势的Alpha信息素。

一墙之隔,烟草味的信息素仿佛一群竖着镰刀的恶魔,站在他的床边居高临下紧紧注视着他。谢彻行觉得极度焦虑不安,被这股强悍的信息素逼迫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偏偏对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但信息素的气味却只增不减,搅得谢彻行辗转难眠。

刚注射过抑制剂的身体根本经不起Alpha的撩拨,更何况是这样如潮水般的信息素扩散。谢彻行忍得难受,坐起身,撩开额前洇着汗的湿发。

他直接去敲了隔壁的门。

跟之前一样,封巡凛没有应答。但对方的信息素却仍然源源不断的,从门缝里往外逸散。

谢彻行蹙眉,心下觉得奇怪。

封巡凛并不像是会控制不住信息素的Alpha。一般情况下,信息素爆炸输出只可能是通过外泄的唾液、精/液,与血液。

谢彻行可不相信他衣冠楚楚的大哥会大半夜躲在房间里打飞机。

出于谨慎考虑,也为了今晚还能睡个好觉,谢彻行从智能管家手里拿了备用钥匙,开了隔壁房间的门。

还未开灯,一股扑面而来的血腥气,夹杂着对方浓郁又疯狂的信息素味,像是一双无形又强势的桎梏猛然锁住他的动作。

谢彻行背脊一僵,胸腔里震荡般骤然砰砰起来。来自强悍Alpha的信息素几乎将他从头淋到脚,他甚至下意识膝弯一软,差点扶着门跪了下来。

……这是Omega对顶级Alpha天生的臣服本能。

黑暗的房间里,落地窗大敞,旁边的书柜被撞倒在地,书刊摆件一片狼藉地散落在地。

而Alpha浑身是血的卧倒在地板上,月色照得他冷峻的面孔更为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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