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尽天明。

躲在城楼后的麴文泰,甚至能看到唐军中的刀刃。

经过烈阳绽放的寒芒,带着彻骨的杀意,使他在烈日下如坠冰库。

“阿史那矩,人呢!”

麴文泰感觉到牙齿在打颤,想要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父王。”

“人去楼空了。”

见唐军没有攻城,而是在远处整顿军列,麹智盛低声回答道。

“他怎么能跑了呢!”

麴文泰感觉到眼前一片昏暗,沙哑着嗓子不甘低吼。

“是他!”

“让我高昌去劫掠焉耆和龟兹等国!”

“他怎么能跑?”

“我高昌和突厥,不是有盟约,共进退!”

城楼成只剩下麴文泰歇斯底里的吼叫,如同一头被逼到绝境无法动弹的野兽。

“高昌王!”

“奉陛下之命,前来问罪!”

城门下的喊声,更加剧了麴文泰的惧怕。

“小王不在!”

鞠文泰低若虫鸣的自语声,显然不能融入浩荡的风沙,更无法传入城门外,前来问罪的使者耳中。

“高昌王在否!”

“速速开启城门,牵羊下俯认错!”

牛进达高举着手中的长槊,问罪声再次响起,宛若洪钟大吕回荡在天际。

“本王没有错!”

“高昌想做什么,没必要通知大唐!”

“我高昌不是大唐道州县!”

麴文泰颤颤巍巍地推开了,宦官的搀扶,站在城楼,想要维护王的尊严。

但在高昌群臣看来,却显得色厉胆薄。

“高昌王有种!”

牛进达扯动缰绳,在嘴角噙着一抹讥讽,返回后方大军。

“寡人的王都,是西域最强防御城池,不亚于凉州城!”

“来!”

“攻破我王都,把我带回长安问罪吧!”

麴文泰陷入了癫狂。

突厥救不了他。

高昌国各地的城池,早已沦陷。

现在的他什么都没有了,只有脚下,加固了无数遍的王都。

这是他最后的依仗。

“西域的王,都是这样的?”

侯君集感到不理解,看向一旁的亲卫。

“要不然,也不会有夜郎自大。”

亲卫也感到十分奇怪,曾经的颉利可汗也没有这样过。

“看来太极宫内,又要多了个,能歌善舞的王了。”

侯君集轻笑了声,目光从牛进达身移开,停留在王素所在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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