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梨园,传承数百年之久。

可是近些年来,看戏的人越来越少,越来越少。

梨园的戏子不知道走了多少。

原本一大班子的人,现在只剩下零星几个。

梨园的圆主,也就是班主,是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太太。

她从小开始学习唱戏。

唱戏这件事情已经成为她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可是她望着空荡的梨园,心中不知道是何种滋味。

但是在她的眼睛中充斥着无尽的落寞。

梨园古朴的建筑与周围高耸繁华的建筑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梨园就仿佛是现代化城市中的一个不被人所接受的异类。

老太太缓缓站起身,她来到戏服间,伸出手苍老的手,轻轻抚摸戏服。

“唉,看来这梨园开不了多长时间了。”

老太太将戏服一层又一层的戏服穿在身。

她坐在梳妆镜前,开始化妆,这是她每天晚必须要做的事情,不管梨园有没有有人,她都要唱戏。

这也算是给落寞的梨园一丝慰藉吧。

老太太化好妆,然后来到梨园内。

戏楼坐北朝南,呈凸字型,与两侧的厢房,正殿组成一个封闭的观戏院落。

梨园内多重歇顶,岁月虽然斑驳了面老旧的漆面,但是依旧可以看到那华丽的雕刻。

老太太走戏台,登凳子取下戏牌。

戏牌赫然写着三个大字。

画春堂。

这个名字是取自纳兰容若的那首《画春堂》。

对于这个词牌名大家很可能有写陌生。

但是词中的“一生一代一双人”却广为流传。

老太太穿着厚重的戏服,伸出苍老布满皱纹的手轻轻擦拭戏牌。

擦拭完戏牌,老太太将其再次悬挂在戏台之。

她清了清嗓子,在没有任何伴奏的情况下,开嗓唱着独角戏。

“梨花开,春带雨。”

“梨花落,春入泥。”

“此生只为一人去,”

“道他君王情也痴。”

“天生丽质难自弃,”

“长恨一曲千古迷,”

“长恨一曲千古思。”

“……”

唱到这里,老太太的身体开始摇摇欲坠。

她望着空无一人的台下,悲愤却又无奈至极的情绪涌心头。

突然,一股撕裂心肺的疼痛从她的体内翻涌,她连忙伸出手朝着嘴巴捂去。

“咳咳咳……”

老太太缓缓摊开手,只见一抹猩红的鲜血赫然出现在她的掌心。

紧接着,老太太感觉胸口一阵翻腾,一口鲜血顺着她的嘴中喷出。

她大口的喘着粗气,半晌之后才缓过来。

即便是这样,她也继续坚持唱戏。

戏子一旦开嗓,就必须要把歌曲唱完。

就在这个时候,梨园门口的方向传来一个女人的娇呼声。

“师父!你这是在拿你的生命在唱戏啊!”

女人连忙来到老太太身边,想要搀扶着她下台。

可不曾想,老太太却固执的很,说什么也要把这场戏唱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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