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宁疑惑地看着我们,原来她不知道莫寥之前对我的所作所为,我原本打算向莫宁狠参莫寥一笔,转念一想莫寥刚救过我,将功赎罪扯平了。
“哦就是我回平合和小莫弟弟同一班车,”我直视莫寥,“发生了一些,呃,意外。”
莫寥还是用他阴沉沉的黑眼珠盯着我,一副“哦然后呢”的无谓态度,短暂的沉默后,莫宁先开口了:
“小勇,我不知道你和阿寥之间发生过什么,但有些事情阿寥不说,是因为天机不可泄露,你可能会觉得是在装神弄鬼,只是……”
“姐,回去了。”
莫寥似乎不乐意莫宁跟我说太多,他背起黑色双肩包,斜了我一眼:
“我送他。”
等走到大厅,我才猝然反应过来这是兴隆宾馆,前台已经不记得我了,但她似乎认识莫寥:
“你要走啦?”
“嗯。”
“走好哦!”前台笑眯眯地向我们道别。
我不知道泡朱砂水有什么科学原理,总之就是离奇地痊愈了,一想到我吐出那些不明物体,胃里又开始反酸。
莫寥的车就停在宾馆门口,一辆黑色哈雷,具体型号我看不出来,蛰伏在路灯下如同一只沉睡的猛兽。机车后座的网兜里罩着一个和莫宁同款的粉色猫耳头盔,一看就是莫宁专用。
我尝试和莫寥拉近关系,率先从他的喜好入手:
“你车真牛逼,很符合你这种酷哥的气质。”
莫寥对我不予理睬,将粉色猫耳头盔取出丢给我,我咬咬牙戴上了。莫寥也戴好头盔要抬腿跨上机车,我诚恳地询问他:
“小莫弟弟,请问你能不能把车借我开一圈?”
莫寥转头,机车头盔里将他的小狐狸脸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视线向下看着我的腿:
“你的腿那么短,确定蹬得到地?”
“哇,你真是个有礼貌的好孩子。”
“上来。”莫寥又开始不耐烦了。
我坐上机车,余光扫过插在钥匙孔里的钥匙串,上面挂着一个福娃欢欢钥匙扣,和我、莫宁的钥匙扣是同个款式,也许我们当时真的关系很好,可我却全忘记了。
“坐好了?”
“好了。”
莫寥的车后座没有抓手,我只能搭着莫寥的肩膀,他的肩膀很宽,像晾衣架子。这个点平合的路上已经没什么车辆行人了,因此莫寥把车开得飞快,这车的引擎改装过,运转声低沉得像是野兽的嘶吼,性感得我身体发软,真他妈帅!
十来分钟我们便抵达派出所,我摘下头盔还给莫寥:
“谢了,你路上小心。”
没走几步,莫寥在后面干巴巴地叫我:
“等等。”
我回头,莫寥手里抓着一枚串在红线上的铜钱。
“你戴着,辟邪。”
一般用来辟邪的铜钱,最常见的是五帝钱,然而我拿到手才发现这铜钱上没有字,看不出朝代,锈化严重,整枚古钱绿到发黑。
“跟你的耳环同款?”
“嗯。”
要是昨天他跟我说这铜钱辟邪,我肯定不会当回事,只有真正经历过,才能真正体会那种茫然的、无法知晓的恐惧,我火速戴上:
“多谢莫大仙,莫大仙神威通天,法力无边!”
莫寥对我的马屁无动于衷,离合一松就骑走了。
我蹲墙边抽了两根烟,开始起风了,吹得爬山虎簌簌摇晃,叶影投映在地上,我立刻想起那句歌词,像恐惧的鱼拼命地游。
口袋里手机疯狂振动,是我妹给我发消息,我以为有什么要紧事,赶快点开,她发来好几根口红色号的图片,问我哪个颜色好看。自从我妹上大学开始打扮后,老给我发化妆品问我哪个好看,我给她转了一千块钱,让她喜欢哪个色买哪个色。我妹收了我的钱还说我敷衍,这死丫头。
我抽完烟,闻了闻手指,味道有些重,于是我又吹了会风,等手指没味道了,才回值班室。
值班室的门开着,顾还不在,二楼的办公室灯都关着,大厅里也没人,顾还跑哪去了?我找了半天找不到顾还,有点尿急,就去上厕所。
所里的男女厕是对门,二楼也是相同布局,里面有三个木板门隔间,五个便池,就一个十五瓦暖黄色钨丝灯泡照明,可能是接触不良,时不时就闪几下。
我走进去,发现最后一间隔间关着,难怪半天找不着顾还,原来在蹲厕所。
我走过去敲了敲门:
“是小顾在里面吗?”
门是锁着的,但没动静。
“小顾你掉厕所里了?”
呃,不会顾还晕倒了吧?我蹲下身从门缝查看隔间内的情况,差点吓得心脏跳停:我看到了一双穿水晶凉鞋的脚!这双脚很小,脚尖正对门,皮肤是灰败的死白,一支熟悉的歌谣从门后幽幽响起:
“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地上的娃娃想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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