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浑厚的声音从院外响起。

声未消,但人却已经挡在了李维君的身前。

又见他随意地伸出一掌,轻轻地朝前拍去。

噗!

两掌对碰,灵气相撞,自是气浪涌动。

不过,这也令诺清秋身形一顿,诧异间,自身的灵气如泥牛入海般瞬间溃散。

那人似乎在刻意卸气,并没有将诺清秋弹开,反而任由她向后退了几步。

“清秋侄女,我儿也给你出够气了,不妨饶他一条小命如何?”

这人呵呵一笑,面露温润之色,而后又轻轻一挥,将一枚丹药送到了李维君的嘴边。

此人正是这座府邸的主人,李维君的父亲,同时也是云迹宗的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老,名叫李兴。

诺清秋见这他出现,知道现在已经伤害不了李维君了,便不由吐了一口气:“李长老,李维君必须给我一个说话,不然此事没完!”

“呵呵,清秋侄女如此紧逼,我儿有苦也不能言,你待我好好问问他。”

李兴话语一转,在转身看向了李维君的时候,脸上的温和已被寒气所代替“说,你为什么要指使别人去偷灵药?”

从李兴不绕弯子,又直接的质问来看,他似乎是知道了些许。

不过他不容置疑的话也令李维君再次生出一个寒颤,吐出一口血,咬牙艰难道:“爹,孩儿是被冤枉的,一定是有人诬陷孩儿,孩儿没有指使别人,孩儿的灵田也被毁”

李维君憋着一口长气,似要将所有话都吐露出来,只不过话还没说彻底,又再咳不止,吐出了不少血。

李兴见状,连忙右手一挥,将一股灵气打入了李维君体内,这才令他加剧的伤情得到了缓和。

“清秋侄女,你是怎么确定偷灵药的人,就是我儿指使做的?”

诺清秋略微一愣,她没有想到对方会这样发问,不过还是冷声呵斥道:“那个无耻的人亲口所说,是李维君命令他做的。”

“哦?那侄女所说的那个人,现在在何处?”

“让他逃走了”

“逃走了?那空口无凭,就敢断定是我儿指使的?或许是他故意冤枉我儿呢?”

诺清秋似乎并不善于力争,而这样的空口白话也确实没有什么说服力。

“当然不是”诺清秋毫不退让,再道:“我来之前就已经自行求证过了,况且在宗门内也颇多我与李维君的流言,如此事实,难道还想脱了干系不成?”

“求证过?凭几句谣言?”

“那他刚才轻薄我的话又该怎么说?”

“这个”

如果没有后面发生的事情,一切都还好说,但是李维君的那几句不过脑子的轻薄,这个事情还真就的不好说了。

尤其是还当着对方的面。

至于宗门内对李维君和诺清秋的传言,李兴也确实听过不少,除了一笑了知,就只当是小辈间的调侃之言,当不了真。

又恰巧在这种特殊时候,其实本是没什么的事情,串联起来就

不过,在李兴的感叹中,也不得不说,诺清秋的脾气真是跟那个外出许久,至今未归的诺老鬼如出一辙,只要是自己认定的事情,犟起来是谁的面子也不给,好在诺老鬼现在还未回来,不然

“嗯?她刚才好像说,那个人窃贼说了与维君差不多的话,莫非真的是维君指使的?还是说真的有那么巧?”李兴在心里默默的思量,同时也对自己的儿子产生了些许怀疑。

只是对于李兴来说,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得给诺清秋一个满意的交代。

窃贼?偷灵药?李兴似乎想到了什么,这不就是跟白天毁坏灵田的那件事情上差不多吗?

“清秋侄女,那个黑衣人是不是体型瘦小,身躯大概只在你的肩膀两侧左右呢?”

诺清秋看着突然发问的李兴,回忆着之前的不好一幕,那个无耻的人确实是有这样的轮廓特征,当下便点了点头。

“清秋侄女,那诺长老的灵田是在什么时候发生的偷窃?”

“大概在一个时辰前。”

看来在这一个时辰内,诺清秋也并没有盲目的来到这里,应该是向同门打听过关于自己与李维君的事情。不过估计是越打听越生气吧。

李兴摆了摆手,似乎看出了些许端倪,同时制止了想要吐言解释的李维君,转身又道:“呵呵,看来我已经知道了,此事的确存在一些误会。据我了解,今天在宗门内,就是我儿带领着一些弟子,在搜寻那个毁坏灵田的少年”

诺清秋柳眉微皱,闭关刚出不久的她,对于这件事情她还真不知道。

“毁灵田,偷灵药,而且这两人的身高体型还差不多”其实李兴说到这,双方就已经心知肚明了。

“老夫斗胆猜测,白天的那个少年就是今夜的窃贼,试问,我儿本就在寻找他,怎么还会去指使自己要抓住的人呢?况且他还是毁坏我儿灵田的人”

这番话似乎更为贴切,而冷静下来的诺清秋也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过于冲动了。

“当然,诺长老的灵田刚被偷,诺侄女又一直在闭关中,自然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前后原委”

李兴谈吐得当,话语温和,颇有文雅之风,完全令人挑不出毛病来。

并且,在他的话语中,还有意无意的给了诺清秋一个台阶下。

诺清秋细细想来,也觉得确实是自己过于冲动了,莫不是急于突破,还突破不成,有些恼怒下,也不会被别人三言两语就挑拨了。

不过这一切的受害者、李维君,也就只有他最为倒霉。

白天从山上滚下来受了伤不说,晚上还差一点在自己爱慕的女子手上丢了性命,尤其闹成这样,以后诺清秋更不会给好脸色看了。

此时的他当真是欲哭无泪啊,更别提,此刻在他的脑中,还时不时的浮现着他想碎尸万段的林离!

如果林离此时在这,会不会发自内心感慨上一句:不是叫你自求多福了吗?

只能说林离这个“顺水人情”不仅奏了效,就连效果也大大超出了他心里的预期。

当下,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不如这样吧,我亲自来彻查此事,并且还会将这人挂到宗门的悬赏任务里,待抓到后便交给侄女处置。”

诺清秋表情冷漠,似乎并没有要搭话的意思。

“还有,今夜也确实是我儿辱怒了侄女,我这乾坤袋里有五十块灵石外加三十株二品灵药,就当是我儿给侄女的赔罪了。”

说完,李兴大手一挥,一个刻着纹理的黄布袋从袖中飞出,悬在了诺清秋的身前。

“给老夫一个面子,此事暂罢如何?”

诺清秋看了一眼身前的乾坤袋,又深看了一眼李兴以及狼狈的李维君。

“好!”

沉默了十几息后,诺清秋松口一答,在收起乾坤袋后,果断的转身离去了

这边,李兴看着诺清秋彻底消失后,这才转身面对着李维君。

李维君则一脸后怕的看向自己的父亲,颤声道:“爹,那个小鬼。”

“我知道!”李兴摆了摆手,再次打断了李维君的话,又道:“当我说出那番话的时候,其实她已经意识到自己可能被骗了”

诺清秋与李兴显然都是明白人,不过惨的却只有李维君。

“如果不是她一直在等我出现,还处处手下留情,现在的你已经是一个废人了。”说话的时候,李兴已经背对着李维君,又皱着眉望向了诺清秋离去的方向,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李维君再次咽了一口唾沫,一想到自己如果变成了一个废人,那当真就是生不如死了。

尤其是废自己的人还是自己所爱慕之人。

只不过让李维君没有想到的是,那种濒死的时候,诺清秋居然还手下留情了。

事实上,李兴在诺清秋到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远处观望了。

可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李维君竟然会当着诺清秋的面来轻薄她。

这个蠢子!就算吃苦头也是自己活该。

“那个小子,我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诺清秋一走,李维君的情绪就已经不可遏制的爆发了出来。一想到陷害自己的人,极有可能就是今天要找的那位,不由的怒火中烧。

李兴眉头一皱,不由的瞪了李维君一眼,呵斥道:“你给我闭嘴!要不是你自己爱挑事,会落到现在这样的下场吗?”

李维君显得有些委屈,不过在接触到父亲凶狠的眼神时,身体还是下意识的缩了缩。而一想到自己在之前对于诺清秋的称呼,又暗骂了自己几声嘴贱。

这一点李维君倒是想得很透彻。

也确实,如果没有他那一句娘子,说不定会少吃许多苦头。

“你们都进来吧,把他抬到后院去。”李兴随意朝着门口吩咐了一声,而后双脚一点,飘然而起,落在了略有破败的屋顶上。

“修为不稳,境界不堪,连别人的一招都接不下来”

又见,他回头怒瞪了一眼李维君,而后又生气的一甩长袖,消失在夜色中。

“天明后,给我滚到后山闭关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得离开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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