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崇景看着床上还在昏迷的赵括,不免一阵心疼,又一想到自己现在还不能为自己的儿子报仇,心里更加烦闷起来。回身便冲自己的三弟吼道:“我说老三,你的法子能行吗啊!别老子在那受气当孙子,到最后只能吃剩个哑巴亏!”
赵崇安才不管老二这副烂摊子,翘着二郎腿抿了抿桌上的茶,这才说道:“放心吧二哥,就算退一万步,那老祖宗还是我们赵家的老祖宗,如果连他都处事不公,那这老祖宗的脸,他往哪搁?”
“可他连我的面都没见啊!”赵崇景走到身前,一把夺过赵崇安手里的茶碗,啪的一声摔在桌上,又一屁股直愣愣地坐到赵崇安对面,指着鼻子说道:“我告诉你要是你这招不灵,老子跟你没完!我的括儿啊……”
一想到自己儿子被揍成这个德行,赵崇景就止不住的难过。赵崇安见自己二哥这副样子,手中折扇哗地一展,冲着一旁的福伯问道:“现在老大那边有什么动静?那小子呢?”
那小子自然指的就是楚遂。福伯原本站在赵崇景一边,见三爷向自己问话,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回话道:“回三爷的话,家主那边倒是没传出什么消息来,倒是那小子,好像是和铁蓝一起出府了,具体去了哪里、去做什么,老奴暂时还不知道。”
“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嘛……有人见他们骑着快马出了城门,应该是去办什么要紧的事情,想来应该不会那么快回来。”
福伯半弓着腰,对赵崇安的每句问话都详细地回答了出来,那恭敬的样子惹得赵崇景有些不快。“我说福伯,你是我身边的近人,对老三那副样子干什么?看看你奴才的样子,搞清楚谁是你的主子!”
赵崇景原本就为了赵括的事情烦躁,因此说话也就比之前重了一些。这话落在福伯耳里,脸色多少有些难看起来,却也碍于主仆之间的关系不好发作,只得忍气吞声。
赵崇安见状也不多嘴,摇了摇扇子冲老二说道:“我说二哥,现在那姓楚的小子不在府里,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道,要是我们趁着这段时间把这上门女婿的位置给抢到自己手里,那老大费尽心思想出来的权宜之计,不就为我们做了嫁衣吗。那这家主之位,不也就……”
赵崇安话说一半没再接茬,只是再度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两口,故作高深起来。听了这话,赵崇景脑子也瞬间冷静了几分,思索片刻后问道:“可是我们怎么才能把这女婿的位置攥到自己手里呢?”
“我说二哥,您怎么这个时候犯糊涂啊!”赵崇安嘴上客客气气,心里却是满满的嫌弃。“咱们不是已经给花家、林家都放了消息吗,那花家所在的花满城离咱们羡渊城不过半天的路程,那林家离得远些,骑上快马三五日左右也该到了,到时候只要咱们在背后推波助澜,这两大世家的青年才俊,难道还比不上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吗?”
“你倒是说得轻巧,咱们能在背后提供帮助,难道老大就不能吗?就算他不在背后动手脚,那小丫头有多大本事你我不是不知道,有她在一旁帮忙,也难保我们一定能赢啊!”
想起赵沐儿那丫头,赵崇景心里既羡慕又嫉妒,看看人家,同样都是老赵家的种,怎么自己生出来的和人家老大生出来的,这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我说二哥,那丫头对那小子的态度你不是没看见,即便是帮忙又能帮到哪去?况且还有花家、林家的关系,您就把这心放在肚子里,到时候看好戏就完了。”赵崇安对赵崇景的担心毫不在乎,以他的性子和对老二的态度,决定了他不会把赵崇景的意见放在心上。
优哉游哉地喝光杯子里的茶,赵崇安站起身,先是看了看赵括的情况,客套了两句后随即便告辞了。
赵崇景知道自己这个三弟从来都是眼高于顶,仗着自己那点小聪明看不上任何人,也懒得和他计较。
“我说福伯,谁是你的主子,你心里应该有数吧!”
见老三走远,赵崇景这才开口,目光犀利地望向身边这个跟了自己十多年的心腹,言语中略带威胁地说道:“记住自己的位置,有我在,你才能过得舒坦。”
福伯听出了话里的意思,赶忙来到赵崇景的身前,伏着身子跪了下去。“二爷!我对你的忠心天地可鉴啊二爷!”
赵崇景冷眼看着面前的一切,心里倒也是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刚才那么说也只是想敲打敲打自己这个心腹。福伯脸贴着地,也看不见赵崇景的表情,一双老眼直溜溜转,思索着自己该怎么样才能打消赵崇景的疑虑。
还没等福伯想出办法,赵崇景便率先换上一副心痛不忍的表情,扶着福伯的两臂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福伯您说的哪里话,”我赵崇景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身边就您这么一位近人,谁近谁远、谁好谁坏,我还是分得清的。”
赵崇景拍拍福伯的肩膀,故作关心地说道:“这个道理,福伯这么大岁数了,肯定也是清楚的,对吧。”
福伯点了点头,标志性的两撮山羊胡随着动作开始轻微晃动,附和着道:“知道,知道……”默默擦了擦额头上渗出来的汗珠,退到一边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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