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市区,梨院的小胡同。
有一条比较旧却干净的街区,周围的小店都已打烊熄灯,唯有一家没有任何招牌的小小超市,小杂货铺依旧灯火通明。
刚结束久违的大行程,一时心起想回家休息的水灵大白菜,她就跟在舞台等待惊喜彩蛋似的站在家门口:嗯,不仔细寻觅,探寻,会被忽略的有趣细节。
例如,阿爸喊错了自家女儿的大名。
“小阿凉啊…啊?!”
“嗯?”
“啊!秋天有点小凉啊,wuli柱现呐!什么时候回来的?黑乎乎的,怎么也不说话。”
“呵。”
小姐姐嘴角微微一抿,说着随意话语,尽力和C语言划清界限,但是颇具清冷感的皱眉小动作,还有点可爱捏。
接下来的话从小白菜嘴里说出来莫名有种很奇妙的化学反应,可爱的歪歪脑袋,带着疑问的小白菜很直白,也很古板地向眼神惊慌的温厚男人发问:“阿爸你在看哪里?对着谁说话,请认真的看着我,我很认真的在问您。”
送命题根本没有答案。
开口是死,不开口是苟活。
裴爸爸对着“较真儿”的自家大女儿,那是话都不敢回。
这后果,最多就是有些吃醋的大女儿冷落自己一段时间,但他只要等到小丸凉回家给自己撑腰,爷们儿就能再次挺直腰杆!
但现在嘛…
妈妈,媳妇,女儿,这将是男人用一生研究的必学功课。
披着针织外套的裴爸爸,蹑手蹑脚地走出门口,来到自家门口的前方,路过自制的漂亮短篱笆处,想要给归家的女儿打开小门。
“木,槿,花…”
在亲人面前恢复一点调皮性子的小姐姐,嘴角微微上扬,倒数着,喊出“开了~”的瞬间。
男人看还差点到门口,又不想扫了女儿兴致,一个潇洒又滑稽的原地跳远,最后双手举高作出花样体操的结尾动作。
“嘿!”
裴爸爸神似丸子头的幼稚,俏皮。
那个稳重成熟的男人去哪了?
古灵精怪的裴家小阿凉,真的在潜移默化里改变身边的每一个人。
小姐姐没料到阿爸会这样,好笑又感动。
“阿爸~我回来了。”有风吹过,回家的小姐姐,姿态慵懒而随意地轻步向前。
“哎一古,柱现大人nim,您回来了?”
故意在大女儿面前耍宝,憨态可掬的裴爸爸把裴珠泫逗得抿嘴一笑。
父爱让人变得温柔与勇敢,他觉得很幸福,也不知多久没和小柱现这般玩闹了。
如果再有人问:你长大了,想当什么?
他会回答:小孩。
“吃饭了吗?柱现呐。”好像每个父母第一眼看到回家的子女,都是关心有没吃饱穿暖。
不等自家大姑娘回话,裴爸爸已经帮她放好行李,然后卷起袖子走进厨房,一顿捣鼓。
“你等下阿爸,马上就好~”
他知道她一定没吃,为了身材管理,可回家不吃饱能行?所以也只是询问一声而已,就自顾自去准备了。
打开冰箱,里面有媳妇塞得满满当当的各种盒装泡菜,那就弄个泡菜汤,再热点饭、切点胡萝卜丝,西葫芦,煎个溏心蛋加点豆芽,就是简单又好吃的大邱素拌饭。
担心小珠泫肚子饿,心急如焚的裴爸爸因许久没进厨,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当满头大汗的爷们儿把饭和汤送到女儿的面前时,他挂着汗珠,笑容醇厚又有些期待。
“怎么样?这可是裴记拌饭喔,要是成功,你也是合伙人之一。”
裴珠泫吃了一口,听到这不着调的话,对着傻笑的老父亲翻了个漂亮的大白眼。
一菜一汤虽然简单,却甘香馥郁,怀着阿爸深深的爱意。
阿爸的手艺不是特别好。
但他是个女儿多吃一口饭,多喝一碗汤,都会夸她的男人。
“喔一古,吃得真好。”
气质清冷的裴珠泫,吃相同样很美,小口小口的,是细嚼慢咽,随性淡然的松弛感,却吃得很香很香。
她和裴家小凉,吃相是两个极端。
疲惫的身子,似乎渐渐补了些许元气。
“阿爸,你做的拌饭和汤很好吃。”
“噢莫呐~”
城市天那边的太阳落下了,男人眼前的小太阳却升起了。
裴爸爸眼神分外宠溺,开心。
“轰——”
然后他就听到了街车的不断轰鸣声,想都不用想,又是那群不学无术的街溜子,又在巡回炸街了,仿佛回到了那个该死的年代。
看到女儿微微皱眉的模样,更担心吵到媳妇睡觉,他随手提起门边的棍子,悄悄藏在身后,准备出去吓唬那群孩子。
当然在女儿面前,裴爸爸装作自己很忙,说着要清点杂货铺的货物,补货,还有准备明天的便当食材的话,但他离开前,似乎想起一件事,语气犹犹豫豫的对女儿说道:
“柱现呐,你喔妈呢,今天去给小阿凉收拾房间的时候,看到有些衣服和东西不见了,心情不是很好,你,唔,小心些…”
不见的衣服,都是小凉绝对不穿的那种。
所以心思细腻的裴妈妈很敏感的就发现了,而且最近回家的只有大女儿,所以她怀疑这俩家伙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内,阿爸。”
小姐姐的父母都很平凡。
所以lrene要前途光明给他们不平凡的生活。
可Red velevt的队长艾琳偶尔也会任性,累了,想回家了就回了。
所有的事情都有尽头,唯独思念没有。
秋夜真好啊,裴珠泫穿着宽松的衬衣,喝着小可乐,披散着湿漉漉的秀发,在家门口坐着小板凳,赏温柔月光,这一切都温柔的刚刚好。
“唔…”
高强度的训练,让她的腿疼得厉害,暂时睡不着,就打算坐着对月亮发呆消磨时光,时不时伸出白皙的小手捶打酸痛的腿。
她的头发上,衬衣上都沾了水雾,湿湿凉凉的,白嫩的脸蛋上是被温水逗弄开的红晕,秋风拂动,原本如玉般的腿上皮肤凉得起了细细的疙瘩。
和小凉同款的电话圈皮筋儿随手撩在手腕——披肩长发的裴珠泫,慵懒地单手撑着下巴,眼神清澈明亮。
秋月下,绝美的清冷姑娘,这才叫“平分秋色”,她不知是多少,少年,年少的想象。
但其中不包括母上大人的血脉压制!
虽然炸街的轰鸣声,在裴爸爸拉着刑警邻居,充满自由西八的“heyheyhey”声中,直接猛回头停了。
可披着外套的裴妈妈还是醒了,她听到动静下楼后,就看到了衣着单薄,独自清纯又透彻,美丽动人的女儿吹凉风的这一幕,立马血气上涌。
“呀!裴柱现!想死?不怕感冒?!”
妈妈是生活里的童话,所以小姐姐很慌张。
她只能扯开话题,难得撒娇说自己的脚疼得不行。
然后,在回房间路上。
裴珠泫几乎是边“哭”着求饶,边被妈妈捻着耳朵给扔到床上的,随手丢过去一块毛巾让她擦干头发,再让她翻身躺好。
沉重的身体如何不能感同身受?
大女儿可是妈妈的心肝肉呀。
裴妈妈一边用大邱方言骂着,却还是忍不住面露心疼:“喔一古,你还好呢吗?”
“我没事。”
“哪里没事了,给我看看,”
她坐在床边,就靠着裴珠泫的小腿侧坐着,不由分说,作势就要撩开女儿的长裙摆。
“喔妈?不用了!不用了!”
害羞不已的小姐姐刚伸出挣扎的右手,然后就被裴女士毫不留情地大力一拍小腿。
“你别动!”
“啪!”的一声,怕疼的小柱子立马老实了。
裴妈妈低头就看到了大女儿那双有些红肿僵硬的腿,索性换了个姿势,将小腿温柔地放在自己膝盖上,给她按摩着。
“都肿了,还说没事,哎一古,wuli女儿!”
“喔妈,轻一点,我还要嫁人的。”
“想死?别嬉皮笑脸的,没个姑娘样子,而且这一整天的,你是走了多久的路?”
裴妈妈是真的心疼了。
趴在床上的裴小现,像个幸福的小初丁。
是有多喜欢和害怕妈妈的唠叨?哪怕是耳边呢喃声,伴随着心疼的嗓音,时不时说出那句“粗古雷(想死)?”
妈妈真是女儿的止痛特效药。
wuli小姐姐竟觉得好像不疼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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