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我拿着扫把将雕塑旁的杂草、落叶和灰尘,扫入簸箕,抬头瞥见雕塑的左眼上一大滴露水,伸手去触碰它,就在手指刚接触到那滴露水,水滴像有了生命瞬间渗进我手指里,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冬天的北平,如果碰上一个好好晴天,一定是要走出胡同里出去逛逛,到城墙根转转,到什刹海晃晃,晒晒身上的湿气,就算是没有什么目的地的瞎逛,听听磨刀磨剪子的吆喝,老八旗子弟的吹嘘,神侃也是一种生活。谷真玉来北平有十来个年头了,老家本来是湖北汉口的,也是当地世家,他的父亲被吴子玉聘为幕僚,跟着吴子玉四处征讨,因钦佩玉帅其人,给他取名真玉。后来吴子玉下野,身边的人都纷纷离去,他父亲也就在吴的公寓边置办了一个小宅院,时常邀请吴写写画画,下下棋,聊聊天,以解吴赋闲烦闷之情。也许是因为名字的原因,也许是因为父亲的言传身教,也许是因为受吴佩孚的熏染,谷真玉成了一个外柔内刚,坚毅傲气的人,这种气质自内而外的散发出来,让人感受到他处乱不惊,成为研究所里大家最信任的人。

他研究的方向是古生物学,这在当时就算是放到眼下其实也实在是一门冷的不能再冷,冷不要说养家糊口,还要贴钱的一门学问,所以有时还靠写写画画,做做翻译,加上老家的一些租子维持生计,算在北平城能过的下去。他的实验室窗户很大,朝南,光线确实很好。过了晌午头,胡明志匆匆来研究所,溜进他的实验室,透过窗户张望了一下,把窗帘拉上。

看着胡明志急的的满头大汗,又神神秘秘的样子,他赶忙倒了杯温开水递给胡。

“友学把东西交给你了吧?”

“嗯,我带你去,拿给你。”

“不,不,不,你帮忙保管着,除了友学和我,就算老裴和少济他们也不要说在你这里,好吗?”

“啊?”谷真玉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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